哪儿来的刺头。
陈月洲说着,猛然起立走到李薇身边,二话不说抓起她的胳膊暴露出手臂道:“情侣之间不过是陌生人,这种程度,警察该管了吧?”
看到李薇手臂上的伤痕的那一瞬间,警察的神色犀利了些,看着面前畏畏缩缩的男人道:“我说,这有点过分了吧?”
男人也是个狡猾的:“不是我弄的 ,她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我怎么知道跟哪个男人弄的?”
警察看向李薇。
李薇慌忙摆手:“我没……”
“没”字还没说完,男人侧头狠狠地瞪了眼,她顿时缩了起来:“我……这不是他烫的……”
男人听李薇这么一说,忙道:“警察你不知道,这不要脸的一天到晚工作完了和男人鬼混,还不知道跟外面什么男人弄了个野崽回来,我是看她可怜,勉为其难给她带着崽子,我根本不知道她从哪儿来得那么多伤疤,可能是那个男人烫的吧。”
“怎么回事?”警察又看向李薇,“什么野崽?说具体一点。”
男人瞪了眼李薇:“你自己说。”
李薇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眼警察:“我……警察同志……这真的不是他打的……你误会了……这些人……这些人……就是没事找事……”
陈月洲一听顿时气得想打人,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赵可拽住了手臂。
赵可看着陈月洲摇了摇头:“别闹了,这个女人显然还是想和这个男人继续一起过的,你现在越闹,这个女人晚上回去遭受的欺凌就越多。”
“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陈月洲指着老头,一脸不服气,“既然害怕被欺负,那就别回去了啊?”
陈月洲转头指着李薇:“你一个月好歹五千块钱的工资,在郊区找个地铁沿线的房子,合几个女生租,平摊下来那种便宜的房子月付1000元,你在餐饮店工作饭钱不会太贵,稍微拮据一点,每个月省2000元出来,一年就是两万五,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你考个夜校有问题吗?实在不行离开北……”
说着说着,陈月洲的脑内忽然出现了另一种说法——
你一个女人家,上那么多学干什么?迟早都是要带孩子的,你学那么多习意思是让我一个大男人带孩子吗?
你自己是什么智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自己能不能学进去习你自己不清楚吗?
什么?你要上夜校?我告诉你,统招本科都满大街见的年代,夜校有什么用?自考文凭有什么用?自考就是垃圾!和统招本科比,自考本科连统招专科都不值!没有正规受过教育,基本的素养都没有,那种学校出来依旧是个废物!
就算你上个自考本科,你能干的也不过就是私人小店的文职!北川中型企业以上的地方连文职都是211统招本科外加英语四六级起步是基本!
拼死考上又能怎么样?拼死学习也不过是改变了成绩罢了!你再怎么努力也是进不去高端学府的!从你没有参加高考那一刻起高端学府就已经给你关上了大门!985名校是根本不稀罕招录你们这些连个统招本科文凭都没有的人的!除非你是精英中的精英!你是吗?
人类中只有精英是不需要抱团取暖就能活得很好的,因为世人都会去讨好精英。而剩下的人,都需要抱团才能苟且,特别是你这种瘦弱的、没有亲人的、没有文化的、没有立足之地的女人。
你离开北川你能去哪儿?你基本上就是个孤儿,在北川尚且有我,去别的城市你死了都没人知道!
女人要想和男人稳定,就要抓住男人的胃、让男人觉得你持家、然后生个孩子稳定男人的心,男人一有了孩子,顿时就变得强大了……
……
那声音很清晰又很熟悉。
陈月洲认得,那声音……就是自己的。
李薇出生在一个比自己生存环境还要残酷无数倍的世界里,她的世界里没有爱、没有亲情……又或者说父母的那份亲情从来不属于她。
环境创造了人。
她被那样的环境所创造。
自带强烈的“女卑”意识,只需要稍稍给她上上螺丝,她就是一头听话的家畜。
所以,当初的他,一次又一次地给她灌输着更有利于自己的意识,直到她彻底不再去反抗。
是他……
是他把她变成了这副样子。
曾经的他充满了自豪感,现在的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过去挺无聊的。
心态健康的人根本不会听自己放狗屁,而心态不健康的人,任谁上上螺丝……都会变成这幅德行。
反过来说,总想统治别人才会产生安全感和舒适感的人,只会反映出这个人自身也生活在一个不断有被人统治的焦躁状况之下。
陈月洲最终说不出话了。
旁边的男人一见,嘲讽地哼了声:“你让她离开我?我也巴不得她离开我!你以为我稀罕和她在一起?”
男人数落道:“每个月上交的钱那么点,做的饭也不好吃,还住我的房子,我还得替她照顾孩子……你以为这年头养一个小孩还跟过去一样,有口饭就行?”
陈月洲:“孩子?”
男人讥笑:“她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