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也知道是在自己的梦中, 荣凌云便好生放肆了一番,将那一年未及做或不敢做的事情都做足了。
他带着郭英去翡翠湖,自己一个猛子扎入湖底,为她采来晶莹剔透的冰莲花,看她惊喜雀跃的样子,倍感满足。
他带着郭英在草原上逐狍子、追野兔,将她环抱在身前与她共乘一骑, 不必担心被别人看见坏了她的名节, 只觉这天地广阔, 任他们驰骋。
他甚至, 看着她娇艳容颜,便不管不顾地将她禁锢在怀,在意乱情迷中,忍不住凭本能将她纠缠,就在草原大地, 听她动人的吟唱......
即便只能在梦中弥补,可是这个梦太真实,也太美好了, 哪怕知道这都不是真的,他也不愿意放过。
当然, 梦总有结束的时候,时间到了,长期以来养成的起床习惯便使他自然而然地醒来。荣凌云躺在床上,他脑中还清楚地记得梦中的一切, 不禁闭着眼睛细细回味。
只是当他感觉到下身的异样时,便有些不自在了。
他睁开眼睛,白皙的俊容染红,赶紧起床便换了裤子衣衫,未及洗漱,先将那条亵裤团成一团,悄无声息地摸到庄内的厨房,将那条裤子塞进灶膛,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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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胡等人都是行伍出身,早晨操练惯了,个个起得都早。荣凌云与他们在后院切磋了一番,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庄内伺候的下人们递来毛巾,几人便都拿过来擦了擦脸。
“你......”薛定胡将毛巾扔回去,一回头看见荣凌云的脸,不由得愣了愣。
荣凌云一看擦过脸的毛巾上染了乌色,便知坏了。
“哈哈哈——”薛定胡指着他,喷笑出声。
院内其他人见状,有也忍不住笑的,也有死死闭着嘴不敢笑出声的,总归是都看见了。
荣凌云这下脸是真黑了。以他现在的行事,本不该出这样的纰漏,只是早上那事一下搅乱了他,于是便就这样出了丑。
只是如今都被发现了,再把脸涂黑便更惹人笑话了,他干脆将脸擦了个干净,无奈地看了那边仍旧笑得欢畅的薛定胡一眼,道:“笑够了便去用早饭吧!”说罢便先离了后院,也不管什么礼数了。
薛定胡笑得打嗝,堪堪止住了笑追上来,手臂搭在荣凌云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道:“我说,怎么你小子这些年养得面皮跟小白脸似的?亏得将军还说你这些年不容易。”
荣凌云凉凉地瞟了他一眼,只道:“要不你来试试?”
薛定胡被他盯得一凛,忙打哈哈道:“老哥粗人一个,比不得兄弟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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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几人便出发进京城,持成徽帝下达到西北守军的谕旨以及郭家军令牌还有代表他们各人身份的军牌,通过重重查验,入宫面圣。
盛临煊在御书房接见他们,他面上噙着温和的笑意,免了几人的礼,扶起最前面的卫将军薛定胡,与他寒暄了两句,接着眼睛才扫过自己那已经卸了易容的暗卫统领。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荣凌云脸上,片刻之后才若无其事地移开。
荣凌云暗自咬牙,即便两人视线没有交接,更无言语对话,可是凭着两人多年的默契,他哪里不知盛临煊多看了两眼他这张脸。
越发觉得自己这张白脸皮实在烦人得紧。
所谓召西北军将领回京述职,也不过是盛临煊为荣凌云合理回京的一道设置罢了,故而关于边关的情况只大略跟薛定胡问答了几句,最后便只留了荣凌云一人下来单独说话。
待其他人一走,盛临煊便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自己这个发小来,半晌才摸着下巴道:“这么多年,朕也没再看过你卸下易容后的样子,竟不知面具下是个翩翩佳公子啊~”
荣凌云被他看得耳热,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道:“皇上就别取笑微臣了。”即便他仍要作出一副老实的样子,但是因换了张脸,秀逸遮挡不住。
盛临煊啧啧称奇道:“只怕你用这副面孔在京城转上一圈,多少大姑娘小媳妇便都要四处打听了。”
荣凌云被盛临煊再三打趣,几句话下来,白皙面皮都染红了些许,盛临煊却如重新认识了自己这个兄弟一般,感叹道:“看来郭小姐当年也是好眼光~”
一句话让荣凌云闹了个大红脸。
盛临煊见好就收,将两卷圣旨交给李荣,吩咐他与荣凌云同回理国公府宣旨。又拍拍荣凌云的肩头道:“这便去吧,去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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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理国公荣宇宪收到消息,大开中门,带领阖府之人在门口等候时,万万想不到失踪了十年之久的长子会随传旨仪仗同来。
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只他还来不及分辨,便被圣旨上的内容砸得眼前发黑。而理国公那个厚着脸皮夹在人群中跪着的贵妾常氏,则几乎晕厥过去。
常氏这十年来,在理国公府名为妾,实际却过得与正头夫人无异。荣宇宪没有续弦,膝下只剩了她生养的一个儿子,故而理国公府的爵位,她早已视为囊中之物,每每想起那位早死的原配夫人与其所生的嫡长子,她都得意非常。
她做梦都想不到,那个她以为死得不能再死的嫡长子荣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