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码整齐了堆在廊檐下。
“小心点别撞到了!”
“过槛啦,注意脚下!”
“哎哎看着点儿!”
“嘿~你们放下的时候轻着点!”
云溪宫从未有哪一日这么热闹过,玉璧以及蔡嬷嬷跟福禄四人指挥着那些宫人们将一个个箱笼抬出去,玉环则带着染紫与天慧在沈珺悦的寝房内做最后的收拢。
外面人声嘈杂,却带着浓浓的生活气息,玉环收着沈珺悦的妆奁,忽然感慨道:“奴婢从未想过能有这一日,真好似做梦一般。”
她在收拾,沈珺悦便坐在一旁也瞧瞧自己有多少好东西,闻言便伸出手去笑问:“可要本宫掐你一下?”
玉环忙躲开道:“倒也不用~奴婢还是分得清现世与梦境的!”
主仆几个笑闹一团,听着外头各种声响,玉环有些不放心,招呼染紫道:“玉璧那丫头毛毛躁躁的我总不太放心,你先收着这些,我出去看看。”
染紫爽快道:“行!”
玉环出去外头巡视了一圈也没见着玉璧,灵雨殿这边都是蔡嬷嬷跟福禄在操持,倒是有人说看见玉璧往云溪宫门口那边去了。
她便往宫门口去找,还没跨过宫门就听见玉璧的声音,出来一看,她正跟个内务府过来帮忙的小太监吵嘴呢。
玉环忙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玉璧看见她来了,面上闪过一丝喜色,拉过她来告状道:“玉环姐,这人鬼鬼祟祟的想开箱笼,被我逮到了还不承认!”
“什么?”玉环一听,立刻扭头去看那小太监。
那小太监却苦着脸缩着肩膀喊冤道:“我真的没有!我刚才抱着另一个箱子出来,转头看见这个箱子没关好,就走过来想着把它关好了,结果这个姐姐刚好出来看见了,非说这箱笼是我开的,可我真的没有啊!”
玉环听着他说话,打量这小太监身型单薄、年岁不大,应是新进内务府做事的小太监。
玉璧听见那小太监喊冤,不但不信,还添了气愤道:“我都看见了,你还要抵赖,若不是我刚好出来,你那手都要伸进去了!”
那小太监急得脸都红了,只大概平时不惯与人有口舌之争,急起来说话便有些结巴:“我、我是瞧见里面有个布偶想摸一摸,我真、真没有想偷!”
偏偏玉璧抓住他这一点说事:“玉环姐你看,他要真没想干坏事至于这么紧张么,说都说囫囵了,分明是做贼心虚。”
玉环拦住她道:“你先停会儿,”又看那小太监,他脸红脖子粗的,好似真的被人冤枉了一般,玉环便道:“你先别急,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今日人多手杂的,我们也要仔细些。”
又问他:“你说看见箱笼开了,哪一个,怎么开了,你指给我看。”
玉璧想插嘴,玉环看她一眼,她便老实下来,不再作声。
那小太监原以为玉璧来了个帮手,自己大概真要被安上偷东西的罪名了,正惶急间,却见玉环说话温柔,也不咄咄逼人定他的罪,总算缓过来了些。
他便走到一个箱笼旁,指着道:“就这个,姐姐们看,我来的时候这个箱子还留着这么大一条缝,”他竖着拇指跟食指比划出一个宽度来,“我瞧见了便过来想压上。”
这时玉璧小声嘟囔道:“真老老实实盖上我才不说你,谁叫你手还往里伸......”
玉环拍拍她手,又问那小太监:“你说看见里面有个布偶才想碰一碰的?”
“是,”那小太监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我娘还在的时候,也给我做过那样的布偶,所以我一时忍不住......”他话音哽咽,垂着头,忽然落下了一滴泪。
玉璧愣住了,玉环也有些不忍,掏出帕子递给他道:“先擦擦罢。”
然后自己走到那个箱笼旁边看起来,招呼玉璧过来,“你来的时候看见他想伸手,但是他手可放进去了?”
玉璧想了想,犹豫了片刻道:“好似,还没放进去......”
玉环点点头,掀开箱笼盖子,果然最面上是一个老虎布偶,而这个箱笼里面装的大都是沈珺悦幼时的旧物,根本没什么贵重物品。换言之,也就是根本没什么东西值得偷的。
恰好这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是玉环亲自收拾规整的,她便又检视了一遍,东西都在,没有多的也没有少的,她便合上箱子。
“此事大概真是误会一场,你也莫伤心了。”瞧着这孩子默默地掉泪实在可怜,想必也是有一段伤心往事的,也是,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好好的男孩子谁家舍得送进宫来当太监。
玉璧也觉得自己大概真的错怪他了,想道歉又有些抹不开面,吭哧了半天倒想了个主意:“我会做布偶,等我做一个送给你。”
那小太监忙抬头拿袖子胡乱擦了擦脸,惊喜道:“真的吗?”
“真的,”瞧他的样子,看着真还是个孩子呢,玉璧心软下来,爽快道:“等我们宸福宫搬好了我就给你做,三五日便好,到时候我去内务府找你啊。”
那小太监一下便破涕为笑,紧点着头道:“我等姐姐。”
忽然宫门内传来一声儿:“二位姑娘,可是小柚子差事没办好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