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几日又听闻她想与驸马和离,父皇不允她便以死相逼,最后她自行断发来了这水月庵,从此再未回过京城,朕也再未见过她。”
听到这里,沈珺悦忍不住问道:“皇上不是年年都来这避暑山庄么?怎么也没见上一见?”
盛临煊却是满脸的无奈,“朕倒是想见,可姑姑不愿意见我。”
“啊?这是为何,当年之事也不关您的事情呀,若是迁怒,这也太......”沈珺悦也不好直说大长公主的不是。
盛临煊摇摇头道:“姑姑的性子,像火一样烈。当年她拖到二十岁都未成亲,便是因没有看中的人。后来挑中了徐统领,成婚不到一年,却又劳燕分飞。可怜徐统领至今放不下,守在这避暑山庄等着她回心转意,可这十年来姑姑也依然不愿意见他。”
他苦笑着下了个结论:“姑姑若执拗起来,是毫无道理,任谁都说不动的。”
故事似乎已经讲完,可是沈珺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这些旧事,虽与皇上息息相关,但桩桩件件,都不是您所想所愿,皇上您,到底是为何郁结于心?”
盛临煊闻言倏尔垂眸,深深地看着她,渐渐地眼神发散漫上许多的情绪——有悲怆也有痛苦、有后悔也有自责。
沈珺悦只觉心脏鼓噪,好似被人捏住般,一时心尖胀痛到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她终于知道,这就是为一个人心疼的感觉。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见到从来都自信威严、气场凌厉的成徽帝露出如此受创的神情,她想要那双眼睛里不再有阴雨雾霾。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透露出她有多么心疼,有多么让盛临煊动容。
他将她更紧地抱住,就像抱着什么救赎一般。唇贴在她耳边,轻轻地,却又万分沉重地说了一句话。
沈珺悦听明白那句话以后不由得浑身颤栗,她已经猜到他的未竟之意。
她张开手同样紧紧地回抱住盛临煊,想要告诉他,这不关他的事,这不能怪他,他根本不该将别人的错误归结在自己身上,更无需为别人的犯罪背负心上的枷锁。
她抖着唇,话还未出口,便听见他接着说道:“所以他的死,即便不是我,但也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他。”
沈珺悦心中大恸,她只能嗫嚅着一遍遍地告诉他:“不是您害的,不是您害的,您从来没有想过跟他争,那不是您的错,您没有错......”
她口中絮絮不停,眼中有水汽氤氲,模糊了视线,汇聚在眼眶内越积越多,凝结成了泪珠。她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便汨汨地滑落了下来。
她伏在成徽帝肩头,眼泪濡湿了他肩膀的衣料,有几颗泪珠甚至随着她抽泣的动作晃落在他的脖子上。
盛临煊的心便如泡在了她的这一汪眼泪里,被她一点一滴地浸润。因为他,她哭得那样伤心。他想,以后他不会再让她哭了。这么想着,便也这么说了出口。
沈珺悦抽抽噎噎地止住了眼泪,微微离了成徽帝的身,摸出帕子擦拭脸上的泪痕。擦着擦着,看见成徽帝肩膀上好大一片水渍,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盛临煊摸摸她哭红了的眼眶,打趣她道:“真是个小哭包。”
沈珺悦鼓着粉嫩嫩的双颊不依地将手握成小拳头佯装捶他,却被他捉住,凑到嘴边亲了亲。
她的脸又染上了一抹绯红,却又对着成徽帝甜甜地、软软地笑了。
这亲昵无关风月,只与爱相关。
气氛自然也缓和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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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两人又一同躺在观月楼成徽帝的那张大床上。
垂下的幔帐遮蔽住了床上的身影,看不见一对有情人,屋中只闻急促的喘息,压抑的声音。
沉哑的闷哼与娇弱的嘤.咛交织,促成了最原始亲密的互动。
好半晌才听见沈珺悦娇娇柔柔又隐约带着泣音的声音控诉道:“皇上明明才说过,不、不会再让我哭的......您说话,不算数......”
盛临煊动作顿了顿,随即继续吮着她的耳垂,声音含糊地说道:“除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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