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允没有打开面前的竹简,越君想要多少粮食,这都与他无关。
等将这封竹简送回大庭,他就彻底结束了所谓的出使。
至于大宰之前让他所做的事情。
风允心中有不好的猜想。
公子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
“既然诸位皆无异议。”
越君下令。
“请诸位使节,将竹简安全带回诸国,以此证明与越之交好。”
诸国之人面对越国的强势,毫无抵抗之力。
但也有不少人望向风允,风允在越国的名望,可是无人不知,若是风允愿意的话……
风允扫过那些目光。
他愿意什么。
民以食为天,越民也不例外。
虽说他能用声望反驳越君,但等越国弹尽粮绝时,濒死之民,有多少人还记得他的治水之恩呢。
倒是越君以他阻拦借粮为由,说不定还会趁势打压风允在越国的声望。
随即,风允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
越君盯着神色自若,似对此事毫无关心的风允,挑眉一乐,缓缓道:“风君为何不打开看看,我向大庭所求为何数目?”
风允微微摇头。
“此事非我能改,全凭大庭君上定夺。”
闻风允如此,越君不置可否,道:“那就希望风君能一直如此,少管些分外之事。”
风允不答,而是起身道:“不知越君准备让诸使节何时离去?”
越君眼中闪过诧异之色。
他倒是不清楚风允此时与大庭的关系,只觉得风允是在隐忍。
“现在就走,寡人已经为诸位备好了车马,诸位只需携带竹简即可。”
越君示意司马。
司马立即起身道:“诸位,请。”
虽说是请,但司马也就对风允一人行礼,风允微微颔首,眉目温润,其余人则都是畏惧着低首。
不怪如此,此番归国,拿着这样一份竹简,可想而知他们这些使节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离开大殿。
司马直言道:“风君,在诸位使节未来之前,大殿之上就已商议了各国粮食数目之事。”
“众多士大夫皆言大庭可少取一些,以报风允对越国之德行。”
“越君已然首肯,风允不若打开看看,想必这是大庭能承受的数目才是。”
“待风君归国,也不会受到大庭国家的责怪,反而是一功绩。”
风允摇头。
“那倒是多谢诸位士大夫为余之国求情了。”
风允望向一旁,一内侍紧忙跑出。
“风君。”内侍道:“公子烈暂时不便与您相谈,其已知晓您将归国,遂告知风君,希望能将他留在驿传中的书信,带回大庭,交予大庭君主,以表其孝。”
风允微微蹙眉,他明白公子烈并非写了书信,不过是将共戚策放在了那,希望风允去拿。
可风允并不想与大庭再起瓜葛。
内侍见状,又道:“公子烈说,若是风君不愿亲取,之后他自会命人送之。”
风允闻言,叹了一声。
“劳烦告知公子烈,越国的冶鸟需待水消方才落入田间觅食,大庭的风声也需等暗夜方才听得见喧嚣。”
风允是在告诉公子烈,越国动向不明,大庭的意愿也不明,暂且需隐忍。
但风允也明白,已经身处越国宫,且不见他的公子烈,已经有了自己的谋算。
“罢了,走吧。”
大庭国的命运如何,在大庭时,由宗伯等人掌控,在越国时,由公子烈去谋取。
他不过是一有着风氏之称的宗室旁支,所做已经够多……
风允随着司马,来到宫外。
此时远行的马车已经排列有序。
司马将风允带到了最为雄壮的一群越国甲兵面前。
“风君请上车。”
此车有四匹马,乃是卿大夫之驾。
风允不过正大夫位,按理说是坐不得的。
司马道:“诸侯乘五,此来是对风君的恩赏,风允可乘之入大庭。”司马说着,亲手扶着风允上车。
在四马之驾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皆是为风允置备的干粮和路上所需的器物。
至于其余使节,零零散散,只瞧见一辆士族才驾的二马之驾。
“越国如此对允,岂不是让别国排挤。”风允笑着摇头,但也没有拒绝的想法。
排挤又如何,这也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这对风允个人没有影响,也算为大庭增加一份威慑之力。
“走吧。”
“咕噜咕噜…”马车行进在会稽城内。
其越民们也不知是从何得到的消息,纷纷围聚在两旁。
“风君归国且安!”
“风君且安!”
“风君……”
越民眼中的敬重之意真切,而不只是谁起的头,《大禹赋》高颂声此起彼伏。
不多时,又不知为何融到了一块,整座会稽城都响彻此声。
风允坐在车内闭眼冥思。
“越民淳朴,大庭之民也淳朴。”
摇摇晃晃的马车,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