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楼内,看到这广场上的光景后,孙士鲁险些傻眼。
看了眼旁边那些错愕、羞恼,几乎目瞪口呆的同僚,和杨开元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几乎是哭笑不得。
昨天这张娘子才令他这些同僚略微改观,今天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这简直是在胡闹!”
众人吹胡子瞪眼,气得就要下楼去制止这场闹剧。
俞峻本来是在批阅日课簿的,闻言,曲蜷的手指一顿,抬眼看了过去。
孙士鲁笑了一下,抬手拦住了,将目光望向窗外,笑得眯眯眼:“急什么?再看看,再看看。我看那张娘子也不是那没数的,她这么做,定然有她自己的计较。”
这就是在迁怒!
跑了一圈之后,最为病弱的王希礼,就开始有点儿喘不上气了,咬牙切齿地在心中暗骂。
这就是因李郸几人装病的事儿迁怒他们!!
张幼双没喊停,他们也不能听,只能挥汗如雨地绕着广场一直跑。
一圈、两圈、三圈……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落,迅速就洇湿了衣裳,这黏黏糊糊的感觉,令大多数养尊处优的少年们,浑身都觉得不对劲。一个个面色潮红,气喘如牛,汗如雨下,脚步甚至都有点儿虚浮。
张幼双大惊失色。她叫他们跑步,虽然有立威的意思在这里面,不过还是经过考量的,这太阳虽晒,但又不至于热到中暑。
不过她是没想到这些男生们的体力竟然这么差。
这个体力……张幼双嘴角一抽,艾玛,怎么会这么废,连人家初中小姑娘都不如好么?!
这要是大学里跑800,妥妥是被刷下去的成绩有没有。
这广场上一圈约莫也就400米。学校400米的操场,她这个废宅慢跑都能一口气跑个十几圈不带停的,这是慢跑又不是让他们跑800还带冲刺的!
在这些人里面,猫猫表现还算可以,神情沉稳,步伐均匀,皮肤在阳光下白到发光,汗水顺着乌黑的鬓角滑落,在她这些年的教育下,有意识地调整呼吸。
保儿这熊孩子跑起来更是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至于其他人却不是这样了,个个呼吸急促,面色难看。
张幼双的眉头压了下去,神情越来越郑重,以至于根本没喊停。
又跑了两圈之后,王希礼终于撑不住了,面色惨白如纸,憋了半天,终于没憋住,以至于气急败坏地停下了脚步,气得额头青筋狂跳,“先生这是何意?!”
“先生若不满我等昨日的冒犯,直说便是,何必用这种法子来为难我们?!”
“为难你们?”张幼双面色不改,“你们觉得这是为难?”
王希礼一怔,张幼双却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冷声道:“停下!!”
众目睽睽之下,张幼双做出了个令在场众人哗然的举动。
“停下,既然你们觉得这是为难……”张幼双面无表情地挽起头发,扎了个马尾,“那我自己跑给你们看。”
人群“嗡”了一声,乱了方寸。
祝保才睁大了眼。
张衍微微一愣。
王希礼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看着,张幼双绕着广场跑了一圈、两圈、三圈,总共十圈!
这才回到了众人面前,她呼吸平稳,虽然脸上略有薄汗,但双眼明亮,精神奕奕。
“怎么样?你们现在还觉得这是为难吗?”
一阵微风掠过,树叶婆娑,一片哑然无声:“……”
还能怎么说?!总不能承认他们男子汉大丈夫个个娇气得还不如姑娘家吧?
张幼双擦了把汗,状若随意地问:“你们里面有人考过县试吧?”
“明年二月就是县试了,考过童子试之后还有乡试、会试!从黎明开始考,考一整天,一直考到傍晚,你们真以为你们这体力能支撑得下去?”
“若运气不好,抢到了那等要风吹日晒雨淋的座位呢?你们这身子骨能坚持得下去?”说着,张幼双那双圆溜溜的眼随之一扫,若有若无地落在了王希礼脸上。
王希礼面色一变。
所谓抢座位,这是个比较蛋疼的传统了,虽然县试的考卷上也有贴座位号,不过规定并不严格,所以一进场,大家都会提前哄抢那种光线好,不用风吹日晒雨淋的座位。
县试多在二月开考,可想而知,当时天气之寒冷,若再赶上下雨。那种身娇体弱的,能不能活着走出考场还是两说。
将众人的神色尽收入眼底,张幼双话锋一转,又冷声问道:“我问你们,什么是孝?”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众人,这才又骚动了起来,好似终于抓住了喘息之机,松了口气,纷纷道:
“自然是敬。”
“无违!”这句话是出自《论语·为政》,“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
“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这句话又是出自《礼记·祭义》。
另有人昂然道“父母唯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