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一定是他出宫前忘了烧高香,才会这样倒霉到了家。
一行人进了宫,萧思睿问了天成帝还在勤政殿批奏折,拎着贾全禄直接去了勤政殿,叫他先去回话。自己却一撩袍角,直接在殿前的阶陛上跪下了。
贾全禄腿都吓软了,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走到殿门,恰遇到张怀礼。张怀礼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贾全禄如逢救星,扑过去道:“殿头救我。”张怀礼脑子活,主意多,平时对他们这些下属也颇为关照,向来有人缘。贾全禄此时正当六神无主,不由地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向他讨个主意。
张怀礼想到先前萧思睿匆匆离开的样子,心中越发惊讶。这位先前离去竟是为了这事吗?他皱眉道:“丢了圣旨,非同小可,一个不好,只怕性命都要丢了。”
贾全禄更害怕了:“还请殿头救我,小人愿当牛做马报答殿头。”
张怀礼安慰了贾全禄几句,勉强道:“那我便试试,陛下那里我代你去禀报。”
贾全禄犹豫:“只怕萧大人不同意。”
张怀礼伸指点了他一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罢了罢了,我好人做到底,去见见萧大人,帮你说个情?”
贾全禄喜出望外,感恩不尽。
张怀礼走到萧思睿跟前,飞快地小声说了一句:“大人,长公主正在见陛下。”
萧思睿看了他一眼。
张怀礼这才“唉呀”一声道:“大人这是作甚?快快起来。”一边作势去扶他一边又低声补充道,“长公主哭得厉害,陛下似乎很生气,斥责了长公主。”
萧思睿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跪住一动不动,沉声道:“张殿头不必管我,我是来向陛下请罪的。”
张怀礼道:“既然如此,小的去禀告陛下。”又压低声音飞快地道,“大人,小贾行事畏缩,我怕会坏了大人的事。”
萧思睿道:“那便有劳张殿头了。”他把贾全禄拎回来,是防备他把责任往燕家头上推,倒不在意其它。
张怀礼连道不敢,快步向正殿走去,给贾全禄比了个搞定的手势。贾全禄连连作揖打拱,感激不尽。
张怀礼跨入殿门,穿过肃穆庄严的大殿,熟门熟路地转向与大殿相通的东暖阁。
东暖阁门口垂着鲛绡纱帘,错金银龙首铜炉中,龙涎香的香气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纱帘外守着两个宫女,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天成帝身边的大太监都知罗宣抱着一柄拂尘,也面无表情地守在外面。
张怀礼刚走近,便听到里面传出呜呜的哭声。透过纱帘,影影绰绰看到里面有女子的身影。
晋城长公主这是还在闹呢?
张怀礼停下脚步,先笑着和罗宣打了招呼,低声对罗宣说了几句。罗宣点了点头。张怀礼这才走到纱帘旁,微微抬高声音道:“小人有要事启禀陛下。”
里面传出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进来。”
张怀礼低着头走进去,目不斜视,躬身禀报道:“陛下,殿司萧大人在外面请罪。”
天成帝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女声先响起,一边哽咽一边气急败坏地道:“他也知道怕了?皇兄,你一定要为我报仇,狠狠责罚他。”正是晋城长公主。
龙座上传来一阵咳嗽声,好不容易咳定,天成帝的声音响起,斥道:“胡闹!”
晋城长公主跳了起来:“我怎么胡闹了?割发如斩首,他对我无礼,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怎能轻饶?您要是不给他个厉害看看,皇家的颜面何存?”
天成帝不说话。
晋城长公主愤怒道:“他自己都知道错了,前来请罪,您总不成还要闭着眼睛说他没错?”
天成帝又咳了几声,问张怀礼:“萧卿此来,是向公主赔罪的吗?”
张怀礼小心翼翼道答道:“回陛下,萧大人前来请罪,为的是别的事。”
晋城长公主一愣,简直是出离愤怒了:“你胡说,不可能!”
张怀礼慌忙下跪伏地,不安道:“公主,小人不敢妄言。”
晋城长公主叫道:“那你说,他还有什么事要请罪的?”
张怀礼为难不语。
天成帝挥了挥手:“晋城,你先回宫。”
晋城长公主跺脚道:“皇兄!”
天成帝道:“这件事我会和萧卿提,叫他向你赔个不是。你今日先退下。”
晋城长公主见他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不由气急:“皇兄,他如此嚣张,不就是仗着北人南侵,我大陈朝中无人,要他领兵护佑?可他再能,也是我们陈家的臣子,您再纵容他,就不怕他尾大不掉,心生妄念……”
天成帝病恹恹的声音骤然严厉起来,打断了她:“晋城!”
晋城长公主又气哭了,见天成帝脸色严厉,到底不敢违逆,跺了跺脚:“皇兄,你会后悔的!”掩面冲了出去。
天成帝脸色难看之极,蓦地拂袖,将桌上的茶盏推了下去。瓷盏落地,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张怀礼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天成帝无力的命令声响起:“收拾了。”
宫女进来,战战兢兢地打扫干净。天成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