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违背母亲的话,无奈双膝下跪。卢美娘见状,也哭哭啼啼地跪在赵安礼后面。
俞氏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跪在这里我面前,给我滚远些。”
卢美娘被骂得面皮紫涨,眼泪直流,却不敢得罪俞氏,乖顺地跪远了些。
赵安礼现出不忍之色。俞氏恨铁不成钢:“孽障,你做的好事。晴晴这么好的娘子你不珍惜,倒把那卖唱的浪蹄子当作宝。”
赵安礼叫道:“娘!美娘不是这样的人。”
俞氏大怒,死死盯着他:“什么美娘丑娘?安礼,你莫忘了,你和晴晴是打小定下的亲事,岂能说毁就毁?若是退了亲,别人会怎么传?”见赵安礼神色松动下来,她又缓缓而道,“何况,你去哪儿找个晴晴这样好的娘子?”
赵安礼和俞氏眼神交汇,蓦地冷汗涔涔,伏地道:“是儿糊涂了。”娘说的对,他是要读书上进,考进士科,求金榜题名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坏了名声?不娶燕晴晴,他一时半会,又去哪里找个出身、样貌皆合心意的娘子,卢美娘的肚子可等不得了。
俞氏见儿子明白过来,心中松了口气,向范夫人歉意地道:“亲家母,孩子小,难免会犯糊涂,全是我平时疏于教导之过。如今他已知错,还请亲家母再给他一个机会。”
赵安礼也道:“岳母,两位嫂嫂,晴晴,都是我不好,你们若还有气,只管责罚我。”
范夫人面沉如水,指着卢美娘问:“她怎么处置?”
赵安礼脸色微变。俞氏为难道:“她现在还不是我赵家的人,我们不好处置。就让安礼发个誓,再不见她如何?”
赵安礼猛地抬起头来:“娘!”
俞氏沉声道:“安礼,晴晴才是你的正妻。”
赵安礼道:“可是……”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数变,终于没有再说下去,转口道,“好,我发誓,不再见她。”
卢美娘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安礼:“官人……”
俞氏的目光骤然投向她,锋锐宛若利刃:“卢娘子慎言!这官人两字非你能呼。”
卢美娘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却见赵安礼悄悄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心中稍稍镇定下来。
俞氏见她安分下来,赔笑对范夫人道:“亲家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我们但凡能做到,必竭尽所能。”
范夫人一时没有说话,赵家能做到这样,已经算得上有诚意,只是想到刚刚赵安礼说的那些伤人的话,看到女儿悲伤愤怒的模样,到底意难平。
还没嫁过去,赵安礼就已经在嫌弃女儿了!
秋氏忍不住低声道:“娘,若是退亲,终究是晴晴吃亏。”她们是女方,一旦退亲,不管是哪方的过错,女方总免不了名声受损,以后再要说门好亲事就不容易了。
范夫人顾忌的正是这一点,否则早就和赵家撕破了脸。
一时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等着范夫人的答案。
这边,瑟瑟眼见自从俞氏出现,情势急转直下,抿了抿嘴,直起身来。她寻到已在窗边坐下,撑着额头的萧思睿:“睿……呃,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萧思睿揉了揉眉心,勉强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瑟瑟:“……”她因着他先前“堵嘴”那番话,硬生生地把“舅舅”两个字吞下,倒显得那个“睿”字突兀无比了。
萧思睿眼神有些发飘,语重心长地道:“瑟瑟,我只把你当晚辈,你应该知道?”
瑟瑟:“……”
萧思睿目中泄漏出一丝怜惜:“你放心,既认了你为晚辈,舅舅一定会帮你挑个如意郎君。不该有的念头,你,就收起。”这话,既是说给她听,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瑟瑟简直想对天翻白眼了,人家喝多了发酒疯,这位喝多了居然这么自恋?
她挂念着燕晴晴那边的事,实在没心思和他演戏,意思意思地点了点头,依旧把话题引回来:“您再把归箭借我一用好不好?”
萧思睿疑惑:“你借归箭做什么?”
瑟瑟道:“叫他作证,帮姐姐退亲。”
萧思睿望着她理所当然的模样,忍不住又揉了揉眉心:“你可知道退亲对一个女儿家意味着什么?”她到底年纪还小,做事全凭冲动,退亲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瑟瑟不解地看他:“您是觉得姐姐不该和赵家退亲吗?”
萧思睿哑然,忽然就想起前世形销骨立的燕晴晴。她只比瑟瑟大了一岁,可被赵家磋磨了两年后,原本那般明媚英气的女子,竟是心如死灰,看上去比瑟瑟大了十多岁。
赵家,就是个火坑。
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你去。”
瑟瑟高高兴兴地“哎”了声,借机道:“大伯母呆会儿问起来,就说是您同意我去的。”
这个得寸进尺的小混蛋,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萧思睿神色不豫地看着她,就听到她软声求道:“好不好吗?”
真要命!
两人一站一坐,差不多恰好能平视。她就站在他对面望着他,雪白的小脸上带着乞求,杏眸如水,朱唇带笑,唇边的梨涡浅浅动人。
他按住发烫的心口,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