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悟,再要退让,就是置自己、置燕家于万劫不复之地了。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下了决心,面现害怕之色,吞吞吐吐地道:“县主害我的理由我倒是知道,只是我不敢说。”
孔氏一愣,随即冷笑道:“你说啊,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她问过陈萦,陈萦一口咬定是不小心将人推下了水,她就不信对方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瑟瑟左右手手指轻轻绞在一起,十分不安的模样:“我不小心窥破了县主的秘密。”
孔氏越发不信:“什么秘密?”
瑟瑟迟疑:“真要说?”
孔氏气势如虹:“你说。”
瑟瑟低着头轻声道:“县主思慕国子监司业家的郎君。”
孔氏又是一愣,随即怒火上涌,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承安郡王继妃也变了脸色:“燕小娘子,你可要想清楚,有些话不能乱说。你若拿不出证据来,那是诬陷。诬陷朝廷敕封的县主,可是重罪。”
瑟瑟小声问道:“若我有证据呢?”
承安郡王继妃和孔氏对视一眼,目露惊疑。
听了许久的乔太夫人这才开口道:“如有证据,老身自会为你做主。”
瑟瑟感激地谢过乔太夫人,对抱月吩咐几句。抱月出去,不一会儿,拎着一个锦袋过来,交给瑟瑟。
瑟瑟道:“里面的东西是我无意中捡到的,没想到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些话当然是她编造出来的,锦袋中之物正是她从陈萦的荷包中取出来的。然而,陈萦为什么害她的真相不能说,她也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孔氏和陈萦知道被人冤枉,却有口难言,无从辩驳的滋味。
她将锦袋呈上。乔太夫人的侍女接过递给乔太夫人。乔太夫人打开锦袋,从中取出一方杭绸素帕,随手抖开一看,顿时变了色。
承安郡王继妃离她最近,不由凑过头去,但见帕子上提着几句诗:“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字迹有些晕开,应该是浸过水。帕子一角坠着一枚赤金宝相花纹的男式戒指。
承安郡王继妃的脸色也变了:这这这,分明是用以私相授受的情诗信物。
瑟瑟提醒道:“戒指内侧有字。”
乔太夫人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将东西交给身边的侍女:“你眼神好,看看是不是有字。”侍女拿起戒指仔细看了看,指着一处道:“这里有一个‘萦’字。”
乔太夫人道:“孔氏,我记得你那女儿的名就是萦?”
陈丰脸色煞白,孔氏比他镇定些,手指死命掐住掌心道:“萦儿也许只是抄录诗句……”帕子上的字迹一看就是陈萦的,就算乔太夫人现在不认识,也可以找来陈萦从前写的比对,她没法否认。
侍女忽地“咦”了声,指着帕子道,“反面还有几行小字。”
乔太夫人道:“念。”
侍女领命,读道:“蒋郎见字如晤,自三月西子湖畔相会,桃花映红,人面难觅……”
孔氏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她想起来了,三月,她带着几个儿女游湖,在湖边遇到了蒋司业的家眷,当初萦儿的目光就频频落在蒋司业的小儿子身上。没想到她胆子这样大,竟敢做出私相授受的事来,还把这样重要的把柄落到他人手上!
她竟然还瞒着自己!
孔氏越想越气,越想越慌:若她告诉了自己,她们何至于一点准备都没有,闹到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乔太夫人皱起眉来,问孔氏道,“令爱可是与蒋氏定亲了?”
孔氏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心中却知道大局已定:女儿的名声,淮安王府的名声,经此一事,再也无法挽回。
对方指出了女儿推人下水的动机,也提供了完整的证据,还有证人,便是她再能颠倒黑白,这天也遮不住了。
私相授受,杀人灭口,哪一项说出去都不光彩,女儿的这辈子算是完了。这一仗,她彻底输了。
她浑身冰冷,手脚不住发抖,若不是哽着一口气强行撑住,几乎瘫软在地。陈丰见状不对,忙搀扶住她。她一把推开儿子,勉强挺直脊背,抖着嗓子道:“是我教女不严。”
承安郡王继妃也脸色难看,却也无话可说。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以她们的身份,联手对付一个小小的燕家女,竟会偷鸡不着蚀把米,非但没能奈何得了人家,还将陈萦彻底葬送,甚至连整个淮安郡王府都为之蒙羞。
陈萦的父亲原本很有希望争夺世子之位,经此一事,再也无望。从此后,他们这一房,在郡王府再也抬不起头。
孔氏越想越恨,越想越怕,想到丈夫若是知道此事,只怕生啖了她们母女的心都有,整个身子都开始发抖。她胡乱交代了几句场面话,想要离开。
瑟瑟又叫住她。
“夫人,”小姑娘望着她,笑容依旧甜蜜,只是在孔氏眼里,这笑容不啻于恶魔。“既然证明了我不是诬陷县主,你先前的赔罪的承诺总该兑现了?”
*
孔氏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忍辱答应,待陈萦伤好,便如自己承诺般,带着她来向瑟瑟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