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轿内空间有限,元嫆想抽回被握着的手,反倒被叶景琰逼近一步。
这幅样子,是要她立即正面回答了。
“皇上为国事操劳,臣妾只是在宫外意外碰到一场乱子,看个热闹,哪里还要特意告诉皇上,让皇上担心臣妾呢。”她温声道。
叶景琰会知道白日的事情,一定也知道当事人都是谁,那她也就不需要去解释为什么要去茂和酒楼。
“你也知道我会担心你。”叶景琰的态度终于软和下来,“听说蓝子晋对你口出狂言,所幸左中郎知道你的身份,及时制止。”
元嫆浅笑抿唇,刚想说两句场面话接下来,却听叶景琰又挑起今日晚上的话头。
“今晚也是,你不知道刘泉告诉我,你带人闯入浮光宫时,我有多担心你。”
他握着元嫆的手紧了紧。
“阿嫆,我想让你与我肩并肩站在一起,你愿意吗?”
言外之意就是想让她做皇后了。
元嫆乐意啊,乐意至极!
她若是皇后,对赫赫登基有极大的用处。
但,现在不是时候。
“皇上,臣妾与您,不一直都是站在一起吗?”她佯装听不懂叶景琰的意思,“难道今晚之事
与臣妾能否站在皇上身边有关系?”
她是明知故问,她很清楚这两者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
一国之母,要的是端庄威严,行事大气,宽容有度。
元嫆带人擅闯浮光宫,传出去定要受朝臣争议,于叶景琰之后将她推向后位不利。
叶景琰也不解释,只沉沉道,“往后阿嫆莫要再为任何人犯险,凡事有我。”
“皇上。”元嫆浅浅吸了一口气,态度强硬地拽出自己的手,终于不再装傻,“您可还记得臣妾当初在咸芳宫与您说了什么?”
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臣妾说,我想和陛下合作,用这个。”
自从太后倒台,不,从叶景琰接她出咸芳宫之后不久,叶景琰对她的态度就在发生改变。
这份情感的转变在太后离开后就越发离谱,今日叶景琰竟然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要她以后不要再为任何人犯险,可以依靠他?
可笑至极。
她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别人的手上,更不会做男人身上的菟丝子。
叶景琰的恋爱脑却发病了,一脸认真地望着她,“如今母后已经倒台,后宫之中再无能害你和赫赫的人,我希望你
可以过安稳日子,之外的事情都有我来打点。”
“皇上......”
元嫆想说清楚,却见叶景琰眸中闪过失落,火速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不强迫阿嫆,想来阿嫆是不喜欢待在宫里的,不然也不会频频出宫。”
元嫆蹙眉,这是又闹哪样?
“在春日祭祀前可以歇息几日,我已经吩咐人将温泉行宫打理干净,咱们一家三口过去住几日。那里往东走有一个小镇,时常会有热闹的市集,咱们可以一起过去。”叶景琰轻声道。
没有特殊事项,除却夏日避暑,皇帝是不能擅自离宫的,元嫆倘若答应下来,只怕‘红颜祸水’的大帽子就得扣下来。
“皇上,您忘了宫里还有兰郡主呢。”她没有正面拒绝,而是提起阿古兰朵。
阿古兰朵是不是敌国的细作尚未找到明确的证据,叶景植对此又是否知情也没有结果,直接将两个心腹大患丢在宫里出去游玩,这怎么瞧都不合理。
叶景琰不慌不忙,“我会妥善安置好他们的。”
先前让欢子混入宫中是他的纰漏,现在已经明了阿古兰朵身存嫌疑,自是会盯紧阿古兰朵,不让任何可
疑人士靠近。
“皇上,国事为重。一年之计在于春,万民的生计也在于春日。”元嫆没想到叶景琰这么犟,只能允诺,“今年秋狩之后,臣妾和赫赫再与皇上去行宫如何?”
叶景琰只是一时头热,在元嫆一再退让下也渐渐回过神。
他想让元嫆安心照顾赫赫,那他势必要先做好一个皇帝,云朝无内忧外患,臣民才会信服尊敬他,他才能有十足的理由让元嫆相信,是可以依仗他的。
元嫆不知他心中想法,只暗暗庆幸这狗皇帝终于清醒了。
轿辇在两人的沉默中到了明仁宫,叶景琰与元嫆一起走出轿辇。
“夜间冷,皇上早些回去歇息吧。”元嫆习惯性地劝叶景琰止步。
她以为叶景琰会和以前一样离开,今日的叶景琰非但没有,还大.大方方握住她的手。
“我忽然想瞧瞧赫赫,阿嫆陪我吧。”
元嫆暗暗咬牙,狗皇帝拉人小手上瘾是吧,偏偏当着刘泉义平等人的面,她心里想给叶景琰留点颜面,只能任由叶景琰拉着她走。
“奴婢拜见皇上,娘娘。”守在门口的青栀行礼。
元嫆不在明仁宫,守在寝殿门口的就势必
是焕春,这已然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眼下守在门口的却是青栀,那焕春应该是在寝殿内。
“赫赫可还睡着?”元嫆问道。
她去浮光宫之前,赫赫已经睡着了,她本不该问这一句的,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