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冷冷回眸,“兰美人好一句情难自禁,若本宫没记错,你与皇上只有一面之缘,今日才是第二次吧?只见过两次,何来情难自禁?如果是真的,兰美人的情也太难把控了。”
元嫆走来时,恰好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唇角上扬。
怼人的月儿别有一番风情嘛。
“淑妃娘娘。”
龙辇旁的宫人瞧见她,跪下行礼。
郑月和叶景琰同时看过来,元嫆先向叶景琰行礼,又走到郑月身边。
“在承光宫里坐着听说皇上来了,久等不见便出来瞧瞧,原是有事耽搁了。”
见到元嫆,叶景琰眼睛里再没了旁人。
“叫你久等。”他示意宫人落轿辇,快步走到元嫆身边,牵起元嫆的手,“外头还是冷的,怎么也不知道拿个手炉?景植如何了?朕同你一起进去。”
他说着便拉着元嫆直奔将承光宫的大门,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
刘泉吩咐抬轿辇的宫人先退下,向郑月和阿古兰朵行礼之后赶紧追上去。
“兰美人不是来看十八殿下的吗?快些去吧。”郑月斜晲阿古兰朵,扭头喊身边的宫女,“本宫走乏了,回宫。”
她只是出来解
闷,没心思往承光宫上靠。
阿古兰朵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恨不能盯出一个洞。
“主子?”
身边的宫女唤她回神。
她将脸上的怨毒压下,脚步风风火火地走向承光宫。
走进殿门,恰好听到太医正在向叶景琰和元嫆回话。
“...殿下是受惊所致,病症不大,但需要按时服药。”太医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床上皱眉做梦魇的叶景植,“皇上和娘娘得找个稳妥的人来伺候。”
太医头上的帽檐都偏了,是刚才为叶景植切脉,结果被噩梦中的叶景植打了两巴掌。
“皇上,殿下最信任身边的严嬷嬷,恐怕只有她能安抚殿下。”阿古兰朵走到叶景琰身边,边行礼边道。
叶景琰看了一眼身边沉默的元嫆,“淑妃已经尽力去找了,在找到人之前先让旁人照顾着。”
阿古兰朵四周看了一圈,“臣妾记得承光宫还有一位机灵的小太监,他也能伺候殿下,怎么今儿臣妾没瞧见他?”
她说的就是欢子。
叶景琰没理会他,走到叶景植的床边。
他们几个兄弟相貌都有八.九分相似,唯有叶景植更像母亲,与父皇只有两三分相似。
这些年他没来过承光
宫,上一辈的事情,他为母后觉得理亏,知道叶景植有心病,怕他来了反倒会刺激叶景植,只吩咐底下好好照顾,莫要让母后再害了叶景植的性命。
如今见面,倒是有些陌生。
叶景植似乎还在做噩梦,双眼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呼吸都是颤抖的,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噩梦惊醒。
忽然,他瞧见叶景植拧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嘴唇翕动的幅度也小了。
这时他听到脚步声,余光看去,是阿古兰朵走近。
“皇上,十八殿下看上去好像很痛苦。”阿古兰朵小心翼翼地站在叶景琰身边说道,“在北戎,儿女梦魇时,阿爹会去射一只大雁,煲汤给他们喝下。大雁的灵魂会带着噩梦离开,这样他们就不会做噩梦了。”
一直沉默的元嫆扬眉,这个说法挺别致,也不问问大雁答不答应。
她望向阿古兰朵。
元嫆不觉得阿古兰朵是故意提起这件事,是想让叶景琰想起叶景植的母妃是被太后害死的,让叶景琰内疚,从而能迫使叶景琰快点‘找’到严嬷嬷和欢子。
只可惜,阿古兰朵的计划注定要落空。
“兰美人。”叶景琰终于正视阿古兰朵。
阿古兰朵
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的话术有效果了,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将这个气氛抬上去,接下来叶景琰的话却将她整个人从云端打入地狱。
“你前面告诉朕,你与景植关系不错,对吧?朕刚才亲眼看着你过来之后,景植就平静了,不如在找到那个嬷嬷之前,你留在承光宫照顾景植吧。”
话音落地,震惊的不止有阿古兰朵,元嫆和刘泉等人也都愣住了。
要知道阿古兰朵是皇上的妃子,让一个后宫妃嫔照顾一个皇子,这传出去不是置皇家颜面于不顾吗?
阿古兰朵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叶景琰抬手阻止。
“朕心意已决,况且你与景植年龄相仿,自你入宫,朕从未临幸过你,你还是清白身子。”
听着叶景琰的话,阿古兰朵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只要你愿意,朕甚至可以现在赐婚你与景植。”叶景琰的目光在叶景植身上划过,“不过朕还是想等景植醒过来,问问他的意思。”
元嫆递眼色给旁边的刘泉,刘泉心领神会,默不作声地将其他人都带下去。
皇上刚才说的那些话传出去可了不得,不能闹大。
阿古兰朵无心管顾这些,
她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了。
可皇帝金口玉言,已经说出来的话绝不会收回。
当天下午,叶景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