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里头的是十八皇子和兰美人。”严嬷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阿古兰朵当初被封为美人,为了方便称呼,叶景琰极其敷衍地从她的名字中取了一个‘兰’字为封号。
“十八皇子同兰美人没什么,两个都是可怜人,娘娘。”严嬷嬷又说了一句。
她心肠软,元嫆从原主的记忆中早就了解到。
在承光宫侍奉叶景植一年半载,心肠软和的严嬷嬷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同她这么说,大抵是怕她惩罚阿古兰朵和叶景植吧。
“嬷嬷,带我进去吧。”她没有正面回答严嬷嬷的请求。
严嬷嬷敛起脸上的担忧,换上笑容带着元嫆走进承光宫。
承光宫的一切都是破旧的,无论是掉漆的柱子还是碎裂的石板,无一不在告诉元嫆,这个地方住的主人极其不被重视。
偌大的宫中时不时响起女子和男子的说话声,其中夹杂着几声笑。
“我记得承光宫有好几个宫人,怎么今日只有嬷嬷在这里?”元嫆瞥见严嬷嬷脸上时不时闪过的紧张,出声询问。
严嬷嬷解释道,“近来天冷,殿下分到的炭火不够,大家来了也是挨冻,商议之后干脆就每个人来当值一天,剩下的人就不必来了。
”
元嫆心中默默记下这件事。
阿古兰朵能来找一个皇子玩耍却不被人发现,看来疏影宫的宫人也十分懈怠,估计每月应该领的俸禄和用度也被克扣掉了。
有些宫人当真猖獗。
她如此想着,两个人直直地闯入她的视线,是正在玩游戏的两个年轻人。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两个年轻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寿宴那日元嫆可谓是‘出尽风头’,阿古兰朵立刻认出她,屈膝行礼。
礼数是对的,大概用上的次数很少,阿古兰朵的动作有些僵硬别扭。
叶景植则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转身躲在阿古兰朵身后,露出半边脸打量元嫆。
“兰美人起来吧,本宫去宁寿宫拜见太后,碰巧经过此地,想起十八殿下进来瞧瞧。”元嫆顿了顿,目光在叶景植身上飘过,“看来十八殿下很喜欢兰美人,本宫也为殿下开心。”
她语气柔和,阿古兰朵明显松了一口气,可严嬷嬷的心仍是悬着。
叶景植敏锐地察觉到两人情绪的不同,对元嫆越发警惕。
他只是胆小敏感,并不愚蠢。
“嬷嬷,本宫见到皇上之后会将承光宫的用度问题告诉皇上,十八殿下是皇上的亲兄弟,决不能姑息那帮狗奴才。”
元嫆的目光挪回严嬷嬷身上。
严嬷嬷颔首,“多谢娘娘。”
“兰美人,你入宫以来可见过太后娘娘?”元嫆又问阿古兰多。
阿古兰朵疑惑地摇摇头,“没有,只在寿宴上远远见过一次,进宫之后,除了景植殿下,娘娘是臣妾第一个见到的呢。”
她掰着手指说,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元嫆眼中飘过一丝打量,这个兰美人当真天真稚气吗?
“那正好,你同本宫一起去见见太后吧。”元嫆抿唇浅笑。
阿古兰朵十分惊喜,“真的吗?”
她脚步欢快地跑到元嫆跟前,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脸上挂着的那股纯真与她现在十五岁的年纪十分贴合。
“从边疆来的路上,那个大将军一直同臣妾说太后娘娘雍容华贵,为人和善可亲,臣妾一直想见,可太后娘娘一直在养病,臣妾不敢去打扰。”
大将军说的就是万峥了。
“当然是真的,咱们走吧。”元嫆转身往外走。
阿古兰朵扭头和叶景植摆摆手,拎着裙摆小跑跟上元嫆。
见两人离开,严嬷嬷长吐一口气。
娘娘还是给兰美人和殿下留了余地。
嫔妃私下会见外男,哪怕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传出去两个人也都要面临重罚
。
“嬷嬷,那个娘娘是皇嫂吗?”
叶景植的声音将严嬷嬷的思绪拽回来。
严嬷嬷怜爱地看向他,“对,不过她现在是淑妃娘娘。”
“看来皇兄是真的很喜欢她啊,这么快就是四妃了。”叶景植喃喃自语,又十分迷惑,“嬷嬷,你觉得淑妃娘娘怎么样?我瞧着她很好看,对兰姐姐也很温柔。”
没等严嬷嬷说话,他又道。
“她说谎了,她都没见过我,怎么会忽然想起我?可她为什么要说谎?”
已经到严嬷嬷嘴边的话被她咽下,据实解释道,“殿下,娘娘虽然说谎,但这份谎言是善意的。兰美人来承光宫于宫规不合,怕是娘娘听到风声,特意赶来提点您和兰美人,今天如果来的是别人,您和兰美人怕是得被责罚。”
叶景植立刻反驳,“我与她从未见过面,兰姐姐也与她不熟,她为何要帮我们?嬷嬷,你与皇嫂见过很多次吗?”
那双明亮的眸子盯着严嬷嬷,严嬷嬷有一瞬间觉得告诉叶景植真相也不足轻重,可她耳边又立刻想起进宫时大公子在她耳边的叮嘱。
“回殿下,奴婢也只见过娘娘几面,都是道听途说。不过奴婢想着大家都说淑妃娘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