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换好宫装,按照位份高低依次回到宴会上,她们还未落座就听到叶景琰要收阿古兰朵入宫为妃。
元嫆面色不变地坐下,叶景琰想要和北戎交好,让北戎成为对付北狄的一把利刃,进贡的妃嫔肯定不可以拒绝。
她瞥了一眼坐在一起的晋王夫妇以及他们旁边的叶景欢夫妇。
深宫吃人不吐骨头,先皇留下的子嗣不多,在叶景琰登基之前,太后联手权臣除掉了几个有竞争力的对手。
除了席面上的叶景欢和叶景辰,还有一位皇子,叶景植,住在严嬷嬷负责的承光宫。
元嫆没有见过,原主也没有见过,仿佛这位皇子是一团空气。
综合考虑,叶景琰不能将阿古兰朵赐给叶景欢,更不会赐给新婚不久的叶景辰和未曾露过面的叶景植了。
元嫆回顾完几个人的信息,忽地想起皇室中除了四个男儿,还有两位远嫁的公主,敬和公主和婉平公主。
敬和公主远嫁西域,婉平公主稍近一些,嫁在与亳州临近的宁施。
叶景琰的寿宴,婉平公主本该携带夫婿进京,听说是感染风寒,经不起颠簸,太后让她不用来了。
原文中没有提起,她从原主的
记忆中查到一些与婉平公主有关的东西,婉平公主原本是有心仪之人的,后被怀宁侯世子求娶,太后做主赐婚。
元嫆抬眸望向高座之上的太后,或许是她阴谋论了吧,她总觉得婉平公主不进京是为了别的,并不是风寒。
她思绪集中,没有听到场上在说什么,收回目光时她无意识地看了一眼叶景琰,对方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脸色十分难看。
她终于听到场上还有一个声音在‘侃侃而谈’,是万峥。
“陛下,阿古兰朵的确是少见的美人,可您不能真的封她为美人啊。末将拙见,既然您愿意抬举一个罪人为昭仪,总不能让一个清白女子的位份比一个罪人还要低吧?”
元嫆看向万峥,万峥也在看她,脸上带着倨傲。
一瞬间,元嫆明白,万峥和当初针对她的万伯南是一个心理。
在他们看来,元家是万家的走狗,即便万家已经丢弃了这只‘狗’,也绝不允许他们眼中的畜生春风得意。
元家举家在交州,鞭长莫及,万峥便盯上了她。
“皇上。”她盈盈起身,先向叶景琰行礼。
叶景琰明了她的意思,点头示意她做想做的就行。
“万
将军,我上次见您还是两年前了,您的口才还是那么优秀。听您说这么久,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想请教万将军。”
万峥扬眉,“元昭仪说吧。”
他不知道元嫆接下来想说什么,但场上已经有许多人预料到接下来的场景,尤其是太后,她扭头看叶景琰,希望叶景琰能阻止元嫆,可叶景琰压根不看她,一脸泰然地望着元嫆。
若与元嫆交谈的换一位大臣,她就亲自出声喝止了,偏偏是万峥。
她并不怕避嫌,万峥冒犯皇帝在先,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喊停元嫆,无疑是将万家推向更高的浪尖。
放在桌下的手捏成拳头,她看向
她禁不住想起那天叶景琰在浮光宫说的话,难道大哥是真的担心二哥吗?还是担心皇帝问责二哥,再将自己的罪名牵扯出来?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她强装镇定地端起面前的酒杯,轻啜一口。
万家赫赫,一时是倒不下的。
只要万家不倒,她还是太后,机会还有。
在她放下酒杯的同时,元嫆也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想问万将军,我与万将军从前有仇有怨
吗?我被封昭仪是得了太后和皇上的认可,您今日一口一个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万将军没把太后和皇上放在眼里。”
元嫆沉着冷静,道出的一字一句像是一把棒槌,狠狠地捶打场上每个人的心。
不止嫔妃,朝臣,连太后和叶景琰眼中都闪过震惊。
万峥的确不对,可到底是大云的功臣,还是一品将军,无论如何元嫆都不到能指责他的地步。
叶景琰按住想要扶额的左手,他真不知道元嫆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元嫆收不回来了,他想,也没必要收回来了。
“认可?”万峥怒极反笑,他先向叶景琰和太后拱手示意,又转身看向元嫆,“虽然我远在西河游廊,却也听说你凭着什么走出冷宫,是凭皇上的血脉!可血脉也能造假!”
他几乎是顿胸垂足地喊出最后一句。
话音落地,坐着的官员及家眷大气都不敢喘。
谁来救救他们?他们真的不想坐在这里听镇西将军和元嫆吵吵了。
明明是皇帝的寿宴,怎么变成这样了?
万一皇上和太后发怒,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寂静反倒给了万峥继续说的底气,他像是
有万分的把握看着元嫆,说出的话已经能将一个古代女子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谁不知道冷宫的滋味难熬,你若笃定你腹中的孩子是皇上的,为何要隐瞒不报?偏偏等孩子降生才告知皇上。为什么?因为你怕!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