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依次回头,看到陆婉欣四面朝天躺在冰面上,十分狼狈。
高位嫔妃在她们跟前摔倒了,她们心里再不想理会,规矩摆在这里,她们不得不转身走向陆婉欣,脑中想着该怎么关心陆婉欣。
走近了,她们发现元昭仪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带着刀刃的冰鞋,一只离元嫆的胳膊有一公分的距离,另一只几乎是贴近元嫆的后背。
但凡陆婉欣摔倒的姿势偏移一点,元嫆的胳膊和后背都会在顷刻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贤妃娘娘,快,你们去扶娘娘的胳膊,我给娘娘解冰鞋。”蒋羽娆指挥着身边和她同位份或者比她还要低一些的妃嫔,在解冰鞋之前她先将元嫆扶起来。
彼时元嫆已经换好自己的软布鞋。
“娘娘没事吧?听说您身子弱,您快些起来,免得在冰上染了寒气。”
元嫆换鞋时就近坐在冰面上,这才有陆婉欣险些划伤她的事情。
事情乱作一团,并未有人注意到蒋羽娆和元嫆的谈话。
等蒋羽娆给陆婉欣脱下冰鞋,众人看到莹白的脚踝已经高高肿起,在午后的阳光下发光。
戚兰心命桃青喊来太医,确定陆婉欣只是扭伤,没有别的问题之后,又派人抬来轿
辇送陆婉欣回去。
事情是发生在她宫里的,她不敢掉以轻心,送走陆婉欣,又当着其他人的面宽慰了元嫆。
“今日这事都是本宫的错,虽说姐姐没受伤,难免会吓着,明日好好歇一日,后天再来教大家吧。”她柔声道。
其实她觉得元嫆不见得不知道陆婉欣搞的那些小动作。
那日在猎场,她亲眼看到元嫆斩杀黑衣人,之后她昏迷过去,但元嫆和皇上从宫外回来时,身上没有伤,这说明元嫆的武功应该在那几个黑衣人之上。
如果不在,那是旗鼓相当。
陆婉欣不会拳脚功夫,想做点什么,元嫆肯定会事先察觉到。
她又想起险些划伤元嫆的冰鞋,或许这个‘险些’就是元嫆来把控的。
戚兰心在想这些的同时,靠在轿辇里的陆婉欣也在回忆刚才的事。
想起那群嫔妃扶她时说的一些话,她满脸愤恨地拍打轿辇。
跟随在旁的红云抬头看她。
“那个说我技艺生疏的是谁?”陆婉欣瞥着红云问。
她只认识有过侍寝经历和位份高一些的妃嫔,刚才她摔倒时一拥而上的人有很多,五成的人她都不认识。
红云快速回忆之后,“回娘娘,是严宝林,住在萦华宫,与您
一起进宫的。”
陆婉欣支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严宝林是谁。
“原来是严良鸿的女儿,本宫道是谁呢,竟然敢说本宫技艺生疏。”
她咬了咬牙,脑中滑过元嫆的脸。
“本宫前面的动作好好的,偏偏是靠近元嫆之后才摔倒的,哪里是本宫技艺生疏,是元嫆身边带煞,害了本宫才对。”
这番话将红云吓一跳,她赶紧使眼色给陆婉欣。
满京城谁不知道太后先前因为厌胜之事问罪元昭仪,元昭仪已经洗脱冤屈,太后也将此事翻篇,可事情到底没过去多久,娘娘在长街上提起这件事,万一被人听去,怕是要闹出一番事端。
陆婉欣不以为意,“不是她身边带煞,就是她故意害本宫。从前也不知道元家的女儿会冰嬉,元嫆藏着掖着的东西可能不止有冰嬉,谁知道她还会些什么腌臜手段。今日本宫摔倒,与她定然脱不了干系。”
“娘娘,可元昭仪脑袋后面又没有眼睛,怎么会知道您要动手呢?”红云没忍住,将心里话问出来。
陆婉欣脸色骤变,她瞪红云,“你到底是谁的人,如果你想去明仁宫,本宫现在就成全你。”
她说的是气话,她不会赶走红云。
红
云是她从陆家带出来的人,脑子偶尔会不好用,但总比宫里的人可靠。
红云也知道说错了话,赶紧行礼认错。
......
陆婉欣在长春宫受伤的消息传入太后耳中,太后当即让秋荷带着东西去浮光宫探视。
她派秋荷过去的真正意图自然不是探视,而是想问问陆婉欣,嫔妃们在长春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婉欣也不是傻的,三言两语将自己非要和元嫆比试这件事摘个一干二净。
“本宫瞧着元昭仪跳的甚好,想起入宫前也常跳,便上去试了试,想着多练习一次,等陛下寿宴表演时就更不容易出错。”
她顿了顿,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怨恨地看了一眼还在敷药的脚踝。
“可恨本宫的身子骨不争气,秋荷姑姑,您瞧瞧,现在甭说为陛下献舞了,本宫连走路都难。”
秋荷不咸不淡地宽慰她两句,放下东西回宁寿宫回话。
她把陆婉欣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学给太后听。
紧接着她又将底下人从别的妃嫔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知道陆婉欣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是没想到如此愚笨,没有伤到元嫆,反倒害了自己。”
秋荷垂首不语。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