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默默拿来小册子,上面记着她们每天每个人做的玩偶件数。
“大家的速度和质量都上来了,不过以寒这几天一直没来。”她将册子平摊在元嫆面前,指着秦以寒的名字,“她一直在照看秦沛春,秦沛春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尹菁菁在旁补充,“每天都稳定地发疯,找大家的麻烦。”
元嫆沉默地看着两人,她们还挺会玩黑色幽默。
“那你掂量着给她送些吃的过去,别让秦沛春看到。”她叮嘱道。
秦以寒是她们中的一份子,没有因为秦沛春就不管的道理。
郑月点头,“我会叫她来我这里吃,只是秦沛春总得有人盯着,不然就摔摔砸砸,上次还把岑美人的手咬破了,为此我们去找了管事嬷嬷...”
她慢慢闭上嘴巴,她说多了。
“嬷嬷们说这两天会给秦沛春收拾出一间院子,平时派人单独送饭,等那时候以寒就轻快了。”她抬眸看着元嫆,笑道。
其实,她说谎了。
她们的确去找了管事嬷嬷,无奈嬷嬷们根本不想管秦沛春,问多了,就拿皇上那句‘自生自灭’搪塞她们。
这些话她不愿告诉元嫆,她知道元嫆在咸芳宫外更加小心谨慎,如此已经活的很累,她再说与元嫆这些不过是徒增元嫆的烦恼罢了。
“下次我给你们送些伤药,常备着,以防不时之需。”元嫆看破没说破,终结这个话题。
半个时辰看似宽裕,但元嫆还有旁的打算,让郑月和尹菁菁先去给别人送吃的,她转身出门去找师太妃。
给师太妃送完吃的,她又陪着师太妃坐了一会,半个时辰还剩下四分之一。
元嫆没有回去找郑月,而是去了秦以寒的住处。
原本完好的旧木门上多了七八处新的豁口,锁扣歪斜,元嫆不难想象这里曾发生过多么激烈的争执。
她敲门,门打开的很快,但只开了一条缝。
门口是秦以寒。
看到是元嫆,她苍白的脸上盈满笑意。
“皇后娘娘。”
她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响动。
秦以寒脸色大变,立刻要把大门关上,“皇后娘娘,我这里还有事情,您如果有话要说给我,先去找贤妃娘娘吧。”
她语速很快,生怕说话速度跟不上关门的速度。
元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大门。
她的力气比秦以寒大,大门关不上了。
秦以寒面露难色,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阵疾风从她脸边拂过,待她回头,只看到从屋里跑出来的秦沛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元嫆将大门推开,不急不慢
地迈过门槛。
“毒妇!陛下定是瞎了眼才会晋升你做美人,你以为一个小杂种就能保你荣华富贵了?不可能!陛下他就是个混账!他骗了我!也一样骗了你!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强半分!”躺在地上的秦沛春破口大骂。
东窗事发的当晚,她迟迟不能接受陛下亲口废掉她,甚至还怀疑这一切都是陛下做戏,做着陛下会将她接出去的白日梦。
在咸芳宫的这十几天,她已经看清了,陛下不会来接她的。
这或许的确是陛下演的一出戏,她从前在戏中是胜利者,但这出戏中她是弃子。
陛下不要她了。
认清现实的秦沛春彻底疯魔了,她容不下世上的一切。
她恨元嫆,恨叶景琰,恨将她高高捧起的父母,也恨一无是处的妹妹。
“你以为陛下是什么好人吗?郑月是他要我陷害的,侯宝林也是他要我陷害的,现在轮到他联手陆婉欣来陷害我了!是他们买通思竹,要思竹挑拨我给陆婉欣下毒的!”
秦沛春还在喋喋不休。
她要让世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陷害的。
“多谢淑妃娘娘的告诫。”元嫆朱唇勾起。
她和叶景琰只有合作,再不济叶景琰会成为她的刀,绝无可能她成为叶景琰手中的棋子。
她的反应无疑是将秦沛春的怒火提高到一个新层次,秦沛春不骂了,癫狂的五官渐渐平静。
秦沛春朝元嫆勾手,“还有一桩事,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笑意在元嫆眸中漫开,但她还是弯腰俯身凑到秦沛春面前。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
秦沛春手中抓着一枚钉子,动作生猛地扎向元嫆的脖子,如果被她精准命中,元嫆此时已经倒在地上。
她恨恨地盯着躲过一劫的元嫆,忽视被元嫆攥住的手腕传来的痛楚。
“你该死。”
三个字从她牙缝中挤出,饱含恨意。
握住秦沛春的手套用巧劲,元嫆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秦沛春的手腕就脱臼了。
她蹲在地上,正好挡住秦以寒的视线,秦以寒只看到她被袭击。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回过神的秦以寒飞奔到元嫆身边,瞥见元嫆白皙脖颈上的红痕,“您受伤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元嫆听到了却没有回头。
她进门后并没有关门,来的人轻易就看到院子里的场景。
“娘娘。”来的是管事嬷嬷。
管事嬷嬷几乎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