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打坐的人,她还没来得及整理,身上依旧有些狼狈,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是受了伤的原因,法衣都破了。
除了背后那把剑之外,其它道器其实品阶都不高,一寸方船才下品,法衣中品,顶不住尧已尧知的大神通攻击。
再加上修为的差距,两个天一个地,完全是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
不怕死吗?
还是太笨了吧?脑子不灵活,换个鸡贼一些的都知道那种情况根本没必要拼命,自己一个人回去不好吗?
面对比自己强那么多的敌人,明知道她不敌,他爹还能怪她不成?
所以为什么要管他死活?
为什么那么执着,那种时候都不放手?
司空鹤还在后头推船,神念环顾着整个附近,冷不防瞧见甲板上一只雪白的、干净到了至极的狐狸从摇椅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朝玄朱走去。
狐狸四只爪子迈开,踩进玄朱腿上,绕了一圈后找到让自己满意的地方,就那么窝了下来,团成一团,下巴搁在玄朱手腕上闭眼睡了过去。
打了一夜,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射下来,静静地包裹着一人一狐,竟意外的和谐温馨。
玄朱那种性格,沉默寡言不爱说话,鲜少能有人和她聊的起来,居然能和阙玉那么好。
阙玉的性子更是神奇,一举一动都能察觉到深藏的狡诈和圆滑,这样的人竟然放下戒备心那么相信一个人。
在她怀里睡,他该有多放心她?
一寸方船内,玄朱的背上,长空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又开始了,不怕死一样,天天躺在一个对他怀有别样心思的人怀里,一点不担心玄朱突然开窍,把他摁住了一顿好欺负。
有些东西可是不需要旁人教的,自己就能想开,一旦琢磨过来,他现在这幅脆弱的小身板够玄朱怎么折腾的?
怕是没几天就散架了。
长空越发同情他,不过他很快想到,这小子平日里懒散惯了,被玄朱照顾的很好。
吃的喝的,玩的,惯的跟小孩子似的,勾心斗角都少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安逸又舒坦,是白得的吗?
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说用身子交换,那些劳动就当是玄朱提前给他的聘礼,把他娶回来的筹码。
既然享受了,那就只能躺平接受。
这么一想又觉得公平公正,一个付出照顾,一个献出身子,挺好的。
一天就这么不知不觉平静的过去,什么事都没发生,尧已尧知并未追来,司空鹤还在本分地推着船,消耗体内多余的紫霄神雷。
阙玉太累了,一觉睡到晚上,玄朱手里的极品灵石‘咔嚓’一声裂开,化为粉末消散于空中,她睁开眼时,阙玉还没醒。
倒是后头的司空鹤发现了,从船尾越到船头,站在一寸方船的帆上低头看她,“你真元恢复了?”
玄朱点头。
“伤势怎么样?”司空鹤又问。
玄朱摇头,“没什么大碍了。”
她已经压制下紫霄神雷,用体内生机治愈了大半伤势,本来也没有很严重,现下基本上和一开始没什么两样,不影响行动,真元运转也流畅,隐隐还提升了些,比原来强了那么一点。
是这次比拼的成果,一次明白了执念,一次和长空剑共情,还有些感悟和对自己不足的了解。
比如只能应付化神中期,无法斩杀,人家也是有底牌的。
不过再让她遇到化神中期,全盛时期的情况下,她已经能和对方持平,虽杀不了对方,但对方一样杀不了她。
剑修在战斗中进步很快。
“我也彻底消耗了紫霄神雷,现下浑身轻松,肉.身、元神、真元各有长进……”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多谢了。”
司空鹤一只手撑开,一只手握拳,认认真真的朝她鞠了一躬,是真诚的感激她。
那会儿他莫名的选择了相信玄朱,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能是少年人的意气吧,突然冲动了一把,事后惊出一把冷汗,如果玄朱起了坏心思,他这会儿怕是没了。
但是玄朱很可靠,什么都没对他做,还真的帮他提升,没有使半点手段和心机,他检查过体内,比平时还干净。
紫霄神雷真是淬体的无上至宝,叫他进展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趟委实不亏,只有些后悔,没有早下定决心出来。
玄朱抱拳,也真挚的回了他一礼,两个剑修面对着面,互望着对方,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司空鹤放下手,直起高挺消瘦的腰板,抬头望了一眼天上,“架也打完了,你也没事了,我该走了。”
玄朱扬了秀气的眉毛,不解问:“你不跟我比了吗?”
司空鹤笑了,“我们已经比过了,是我输了。”
他从心性和各方面,都略逊玄朱一筹。
玄朱是元婴巅峰和尧已战个平手,他是半步化神,比玄朱还高了一截,所以是他输了。
这场比斗他心服口服,没有半点怨气。
司空鹤一双手抄进袖子里,视线下挪,瞧向玄朱怀里的狐狸,“顺便帮我也谢谢他。”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