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地意识到了中盐法、中茶法的弊端,庆幸的是,还未到积重难返的地步,但也没乐观到可以立即止步掉头,几经思索,他还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缓冲办法。
“那依你看,什么时候废止合适?眼下的困局又该如何应对?”景元帝问道。
明锦回答得很坦率,“什么时候废止合适,我也不知道。但是眼下的困局,我倒是有点儿不太成熟的馊主意。”
景元帝失笑,被她勾起了兴趣,“什么馊主意,说出来听听!”
“生意场上的事,自然要按生意场上的玩法解决。”明锦往皇上那边倾了倾身,狡黠地笑了笑,“这事儿其实也不是很难对付,日升隆和宝聚丰其实已经有了大致的应对办法,我本想厚着脸皮来求您帮个小忙的,但是被外祖父和舅老爷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让我给您添麻烦。”
覃崔两家一向不愿与官家牵扯过深,这么做也不意外。
不过,听说他们有应对办法,景元帝的兴趣更大了。
堂上只有他们三人,门口外面还有梁公公守着,明锦说话间便少了不少顾虑,将她和两位家主的计划大致向皇上透了底。
“你想让朕怎么帮忙?”景元帝主动递出合作信号。
明锦也不扭捏客气,“陛下,容我斗胆跟您打个商量,这个人情,算在我一个人头上可以吗?”
鬼精灵!
真真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
“自然是要算在你头上。”景元帝笑道。
明锦顿时喜上眉梢,继续顺杆往上爬,“我想请陛下再拖一拖,让朝臣们再吵上几天,时机一成熟,我就给您发信号。另外,我还想跟您借点银子......”
江既白本来老神在在地听着她畅所欲言,心底的佩服和骄傲如涓涓溪水潺潺不绝,谁知猛然就听到她开口跟皇上借银子,心灵小溪陡然就拐了个大弯。
景元帝见江既白满眼费解地给明锦打眼色,莫名觉得一阵爽快,一拍桌子就应了,“说吧,你想借多少?”
瞧瞧,甭管国库里是不是都能跑马了,这份气度就是一个帝王不能少的!
“您能借多少,我就借多少。”明锦回道。
江既白瞪得眼睛都快脱眶了,屋里另外两人根本就不回他一眼。
算了,累了,随他们俩去吧。
“哦,对了,你帮太子拆借的那笔银子,也先挪给你用罢,稍后朕跟他打声招呼。”景元帝补充道。
明锦颔首。
这么大一笔拆借款,明锦敢做担保人帮太子拆借,自然是早早就跟皇上报备过。
说罢正事,景元帝的心烦缓解了不少,又跟他们闲话了会儿家常才放人离开。
出门前,明锦看了眼坐在大案后揉着额角的皇上,心中一时百味杂陈。
“皇上心里,终究还是偏向着太子的。”回家的马车上,江既白沉声叹了口气,道:“你说,我该不该劝他回京?”
他是谁,不言而喻。
明锦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温热细腻的皮肤,不忍见他眼底的挣扎纠结,道:“这封信,还是我来写吧。我只如实告知他朝中的情形,回不回,全看他决定,如何?”
江既白瞬间领悟她的用心,咬了咬唇,“我自己——”
话刚出口,嘴唇就被明锦的拇指压住。
“在我跟前,你不必硬撑着为难自己。”明锦笑着用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渐渐心痒难耐,倾身凑上前结结实实香了一口,抵着额头轻声低笑,“你是要跟我见外么,世子爷?”
江既白咬牙切齿地在她唇上反咬了一口,“早跟你说过了,别随便招惹我,又忘了是吧?”
明锦麻利地坐回原位,笑得一脸没心没肺,“啊,多谢提醒,我想起来了!”
江既白磨着牙在心里又算了一遍小闺女的大致出生时日。
明锦被他盯得一阵脊背发麻,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又作了大死,抱着亡羊补牢的心态伸胳膊到他面前,打商量道:“我把胳膊借你咬两口,这笔账就别记在小本本上了,怎么样?”
江既白很有骨气地一扭脸,没门!
收回胳膊,明锦瘪了瘪嘴,想到他塞在枕头底下的那个小手札,动起了邪念......
翌日一早,东市一开市,盐茶票据的价格就跌破了半价,而最新传出的早朝上的消息,奉命进京的两位都转盐运使司同知当朝就跟两个御史吵起来了,最后还动了手,皇上龙颜大怒,命禁卫军直接把人都扔出了大殿。
街头百姓把这个当成笑话来讲,可是对东市二回的银铺上门来说却是又一团罩顶的阴霾。
“东家,咱们该怎么办?还接着抛?”顺亨钱铺后院账房,大掌柜苦着脸询问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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