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报,最隆重的一环是祭祀,还愿今年五谷丰登,乞求来年风调雨顺,还能有个好收成。
往年祈福都是许留年一手操办,今年萧翊来了,他身份尊贵,许留年便想让他主持祈福。
“我腿疼。”萧翊坐上轮椅,明晃晃的拒绝。
许留年只能作罢,一来镇民都只认他,二来萧翊在镇子里已经成了熟面孔,镇民村民都认识他,但他身份从未告知众人,让他主持祭天祈福,镇民定然不愿意。
祭祀的高台搭在镇外收割完后的农田之上,祭台上插了香烛,摆满祭祀之物。秋报之日,镇民村民围着祭台站了里三层外三层,还有周围村子赶来的人,人山人海,热闹极了。
祭台之上,许留年随祭司一道,完成祭祀祈福的流程。
云皎只在电视上看过这种场面,肉眼看到还是第一次,看什么都觉得有趣。
比之云皎,楚笙更是从未瞧见过祭祀的场面,看着也觉有趣,只是她习惯性面无表情,即使觉着有趣也不露分毫。
祭祀祈福完后,一旁舞龙舞狮杂耍相继开始,吸引人驻足。
云皎挽着楚笙一道,两人将周围转了个遍,意犹未尽,打算再转一次。
“斗狮开始了,我们过去?”楚笙问,萧朔交待她要将云皎带过去。
云皎欢喜道:“走!”
斗狮场地外已经围了不少人,没有好位置,楚笙牵着云皎,一路往里走。
与书瞧见两人来了,赶紧抬手示意,“云姑娘楚姑娘,这里!”
“谢谢。”云皎道了谢,与书颔首离开,位置让给了她们二人,云皎觉得奇怪,“他不看斗狮吗?”
楚笙道:“不看。”他被萧朔抓去帮忙,只有舞给她们看的分。
狮子陆续上场,列成一排,眨眨眼睛歪歪脑袋,活灵活现。
“铛——”
锣鼓声敲响,狮子动了起来,跳上梅花桩,朝挂在最中间最高处的彩头绣球而去。
“阿笙,你快看,白色的狮子在眨眼睛,好可爱。”云皎指给楚笙看。
楚笙看了眼,肯定地点头,确实可爱。
云皎:“那只掉下来了……”
楚笙:“还能上去。”
她话音方落,云皎便瞧见狮子滚了一圈,举狮头的人脚踹梅花桩,两步踏上站稳,狮尾之人也轻易踏上去,抖了抖毛,继续参与斗争,抢彩头。
云皎看得目不转睛,不时同楚笙说两句话。
锣鼓声喧天,鼓点愈来愈密集激昂,抢夺彩头进行至最激烈的阶段。
原憨态可掬逗人发笑,好似置身事外的狮子一改散漫的姿态,参与其中,你争我夺,谁也不让。
挂绣球的桩子最高,狮子踩上去被扯下踹下,属实让周围看客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楚笙:“皎皎,你认为谁会赢?”
云皎看了大半晌,“白的。”白的可爱,还几次差点就拿到彩头了,却被红色的拽下来了。
楚笙侧目看了她一眼,怀疑她已经知道了。她的动作明显,只是云皎满心扑在斗狮之上,没有看到。
白色的狮子在锣鼓声中,踩着鼓点向上,身后追着寸步不让的红色狮子,最终还是白色狮子略胜一筹,先一步取得绣球,衔在口中,眨了眨眼睛。
“铛——”
再一声铜锣敲响,此番斗狮输赢已定,没抢到彩头的狮子狮子下了梅花桩,抢了彩头的狮子昂首挺胸,欢欢喜喜。
云皎押对了,见白狮子抢了彩头,愈发开心。
萧翊走了过来,他虽能走了,但顾及伤处,走得并不快。
云皎疑惑,斗狮都完了,萧翊怎么才来。
锣鼓声未停下,不过却从激昂换成了欢快,白狮子跃下梅花桩,绕着梅花桩走了一圈,在经过云皎之时,眨了眨眼睛,衔着绣球蹭云皎。
云皎怔住,这是做什么。
萧翊道:“他赠你绣球,拿着罢。”
送她绣球?绣球可是抢了彩头的好意味,平白无故送她?
云皎看了眼萧翊,又垂眸看毛茸茸的狮头,没接绣球。
萧翊立在一旁,瞧着白色狮子将云皎蹭得要往楚笙身后躲了,心下无奈至极。
虽说萧朔总挑衅他,拆他的台,但谁让他是兄长呢,身为兄长便要担起兄长的责任来。萧翊正要将绣球拿了塞云皎手里,怎想举着狮头的人忍不住了。
萧朔提着狮头,手里拿着绣球递给云皎,“送你。”
炙热耀眼的太阳高悬,萧朔额角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看着云皎,专注而热烈。
云皎抱着绣球,注视萧朔,耳畔的喧嚣如潮水退去,只余下一声又一声富有节奏韵律的心跳。
“萧朔……”
云皎轻唤一声,带着轻微的颤音,心里胀鼓鼓的,酸甜皆有,这些天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漂泊不定孤独无依的灵魂有了归处。
“别哭。”萧朔拇指抹掉云皎落下的泪珠,他本意是逗云皎开心,怎想将她惹哭,萧朔手足无措,哄道:“你一哭,我心都痛了。”
云皎脸上还挂着泪痕,眼里却有了笑意,“你从哪学的?”肉麻。
萧朔:“哄你还要学?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