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
云皎脑海里腾一下空了,她长这么大,给她洗过衣裳的就只有她妈妈和妹妹。
萧朔正想着方才搛菜的事,毫无防备的对上云皎的眼,萧朔似被抓包般若无其事移开视线,而后又觉得自己动作太心虚,复又看向云皎。
对上云皎的视线,萧朔后知后觉,发现云皎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他又做错什么事了吗?
寂静在空气中蔓延,云皎率先败下阵来,手指了指挂竹竿上的衣裳,气虚问:“……你洗的?”
萧朔顺着云皎手指的方向看去,听闻云皎小声试探般的声音,当即否认,“不是我。”
怪不得云皎看他眼神这么奇怪,云皎不在,她的衣裳却被人洗了,若对方还是男人,着实可怕。
萧朔严肃道:“是林姨洗的。”
他不会随便进女子闺房,碰女子东西,更何况是衣物。
云皎吐出口气来,不是萧朔便好,不然她以后都要无法直视萧朔了,太变态。
云皎为误会萧朔道歉,对不起三字还没说出口,林妙娘从庖屋走出来。
她刚洗完碗,擦手出来,听见了便插了句嘴,“你去宁安坊,我瞧你忙,回来也没空闲洗衣裳,我正好要洗,顺手把你的也洗了。”
“谢谢林姨!”云皎亲亲热热和她道谢,林妙娘帮她把衣裳洗了是好意,她不能拂了人好意,可被妈妈和妹妹以外的人帮洗衣裳,云皎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过意不去。
锅里洗干净温了水,没多久就热了,云皎和林妙娘一起带着小可洗漱。
小孩喜欢玩水,小可也不例外,小脚丫在水里晃悠,脚盆里水波荡漾,在火光下粼粼发光,她小脚丫追着波光踩。
林妙娘夹住小可的脚,不准她玩,钳制小可的同时,和云皎闲聊说明天早上吃什么。
她挖的折耳根和野菜还剩下些,明早还够吃一顿,云皎便道还是吃拌凉菜,她来拌,顺便教林妙娘打调料。
林妙娘欣然应了,又和她说了几句话,抱起小可擦脚。
两大一小洗漱完,才轮到萧朔,云皎把盆洗干净,又舀好热水,权当误会他的赔罪了。她走出庖屋,叫萧朔去洗漱,萧朔颔首,和她擦身而过走进庖屋。
云皎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泪意,她看向楚笙的屋子,里头亮着灯光,不知还要亮多久,云皎转身回屋。
她没事要做,便没点灯,只掏出门边放着的火折子,吹燃了拿着进屋,堂屋桌子上,摆着她插花的陶罐,云皎凑近看,枝丫上一个没开的花骨朵绽开了些许,再养两日应当就能全开了。
云皎看了两圈,拿着火折子进屋,她爬上床,把火折子吹灭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裹着被子闭上眼,没一会呼吸便趋于平缓。
她今天着实累着了,上午去山脚摘逖椒,楚笙不见了她还去找,下午处理晾晒逖椒,将柳彦祯的手记归纳了一半,关键是回家还爬山。
云皎很快便睡熟了,一晚上四仰八叉,换了好几种姿势。
翌日,公鸡报晓,咯咯咯的调子一声比一声高昂。镇里鸡多,打鸣声断断续续,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云皎在这声音中醒来,茫然地睁开眼,许久才在这高昂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云皎下床,及拉着鞋推开窗往外看,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就连晨曦的微光都未露出。
时辰尚早,云皎却不打算再睡回笼觉。
昨夜睡得早,今天早上醒得早也不觉得困,反倒是精神百倍。云皎穿上外衣,推开门,瞥见最右边石坝上正练武的身影,神色微顿。
萧朔身影变换很快,每个动作都很迅疾,云皎盯着看了一会,只看出他是在练拳。
云皎穿过石坝,往庖屋走,庖屋里没点灯,林妙娘坐在门口小凳上择菜。
林妙娘抬头道:“水还没热,等会再洗漱。”
云皎点点头,蹲下和她一起择菜。菜择完了,锅里水也热了,云皎舀出大半要用的,锅里还剩下一些水在翻滚,她把野菜倒入焯水,而后去漱口洗脸。
她忙活完,野菜已经熟了,林妙娘将菜捞了出来。灶台上摆着盐油酱醋的瓦罐,旁边放东西的石台上还有些不常用的佐料,云皎拿了个小碗和汤匙,盐半匙猪油一块……按比例调了一份,把折耳根拌了。
林妙娘照着调了一份,没记住的用量又问了遍云皎,调好佐料把野菜拌了。
她搛拌好的野菜尝了尝,味道不错!又搛云皎拌的折耳根尝了尝,一样的好吃!
饭菜端上桌,萧朔练武完毕,正拿着帕子擦汗,林妙娘站门口同他道锅里给他留了热水,让他去擦洗后来用饭。
云皎则走到楚笙门前,敲了敲门,“楚笙,吃早饭了!”
屋里还燃着灯,但却没有回声,云皎心道楚笙不知何时才睡,现在可能睡得正香,便不再叫她,打算给她留好饭菜,等她醒来再吃。
怎想她才转身,身后就响起了门拉开的吱呀声,云皎回头,楚笙走了出来。
她状态很好,除了眼白有几丝细微的红血丝,一点也看不出是熬了夜,或许还是熬了一个通宵的模样。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