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掠过的一瞬似被无限延长,楚笙几乎能看到为首几人脸上颤动的横肉,以及锐利打量她们的眼神。
楚笙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久违的感觉到喋血的兴奋。她浑身肌肉收紧,似化作一把利刃,一把尖枪,随时能冲入敌人之中。
妇人们似被汹汹而来骑兵吓到,交谈的妇人禁声,马车旁走路的妇人往路边避让。
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让她们胆寒的不是骑兵,而是牵着马车的瘦弱小丫头。
骑兵没有停下,疾驰而过,扬起漫天尘土。
“咳咳——”
有两人呛咳了几声,捂住口鼻。
楚笙转身看向远去的骑兵,眼底的杀意还未散去,几个妇人看到,不由愣了一下。
楚笙垂下眼帘,挡住眼中情绪,“进城。”
约摸一个时辰后,几人到达咸城。
城门口只有两名带刀的军士把守,两名军士分立城门两旁,一动不动,连盘问的意思都没有。
楚笙保持警惕,拉着马车进入城内,没遭受任何阻拦。
许是外松内严,楚笙不动声色扫过城内,没有任何异常。
“你看告示牌……”
身后有个妇人低声道,楚笙闻声看去,上面贴着密密麻麻的画像,有些被遮去大半,只露出半张脸、下巴或头顶额头,辨认不出是何人,但也有几张画像完完整整,她们一行有三人都在告示牌上。
楚笙回头,盯着同行的妇人看了许久,没认出来。
画像上或圆润或漂亮或雍容华贵,但她面前的人一个个都干瘦,因要进城还捯饬了一番,但仍然面黄肌瘦,除了眉眼有两分相似,完全看不出来这就是她们。
其中一个妇人被楚笙看得心中忐忑,不由问:“……怎、怎么了?”
楚笙移开眼,目光重新落在告示牌上。
她们画像贴在这,为何骑兵没有注意到她们,城门守卫未多加询问,城内更是松散?
墙角坐着一个老乞丐,见她们一直盯着告示牌看,打量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你们是想领赏钱?”
楚笙看向他,没有开口,身旁有位妇人道:“还有赏钱可领?”
“是啊,先前张贴出来时,我听识字的读了,画像上的是逃犯,能提供线索赏银十两,抓一个赏银百两,抓一双赏银三百两,抓三个赏银五百两,多抓多得,要不是我一把老骨头,我也去试试了,”老乞丐啧啧两声,“不过你们来晚了,官爷已经发现她们踪迹了,承诺的赏银都不作数喽。”
几个妇人面面相觑,看向楚笙,她们被发现了?!
老乞丐努努嘴,“前头出城的骑兵就是去抓她们。”
她们几人现在都安然无恙地立在这,骑兵看到她们也没抓,到底怎么回事?
楚笙面无表情惋惜道:“实在太可惜了。”
“你们真有线索啊?亏了亏了……”老乞丐比她们还遗憾,“十两银子!”
楚笙抹了把脸,“要是早来几天就好了……”
“哪个说不是诶,你们要是昨天来,提供了线索,起码也能得十两银子。”老乞丐叹了口气。
昨天吗?楚笙绷着脸叹了口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楚笙牵着马离开。
老乞丐:“啥子意思?”
一个妇人回:“都是命。”
楚笙把马车停在一处巷子里,为了不引人注目,给她们分了银子,分开去采买。其余什么都可以不要,但米面必须买够,若有余钱,可自行做主买些佐料或其他吃食。
众人四散行动,楚笙将咸城转了一圈,走进城中最热闹喧哗的后街,后街卖什么的都有,楚笙径直走进最后边卖马的地方,“有骡子吗?”
越往逖州走,山路越崎岖难行,马车板车最后都派不上用场,骡子耐力好,驼运东西最合适不过。
马贩子愣住,这小姑娘莫不是来砸场子的,“姑娘,咱这卖马,哪来的骡子。”
没有骡子,楚笙问:“矮脚马有吗?”
先前就与萧朔商定好了,有骡子买骡子,没骡子就买矮脚马,能多买就多买。
马贩子往旁边走了几步,“有,这边几匹都是。”
一共四匹马,楚笙:“多少银子一匹?”
“四十两。”
分开前萧朔给了她一百两,楚笙道:“一百两三匹。”
马贩子不可置信,“姑娘,你杀价也太狠了吧?!”
楚笙惯常的一张冷脸,“卖?”
马贩子:“…………”他觉得这姑娘不是来买马的,她是来要债的!
马贩子迅速算了一笔账,矮脚马不似长腿马好卖,拉货的会买更便宜的骡子,不差钱的看都不会看上一眼,三十三两三钱一匹,他有赚。
马贩子心痛难忍,摆摆手,“行行行,卖给你,遇见你真是亏大发了。”
矮脚马用途是拉货,每匹背上都架了两个大木箱,不用另外买,楚笙给了银票,牵着三匹矮脚马离开后街。
分散的众人买米面回来了,东西都堆在马车上,板车上也放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楚笙检查了一遍,几人分别牵着马车板车和矮脚马陆陆续续出城,楚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