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哥,你疼不疼?”云皎插上门闩,话虽是忧心,但看向萧朔的眼底满是笑意,不难看出她是在幸灾乐祸。
柳大夫是个半吊子,忽悠的厉害,下手却不敢乱扎,只敢扎些无关痛痒的穴位。
萧朔白白挨了一顿扎:“……”
萧朔目光转向云皎,淡淡地看着她,眼中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云皎没忍住笑了出来,在萧朔越发死亡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憋住笑。
“我、看看刘大夫开了什么药……”云皎生硬地转移话题,打开药包,分辨其中药材。
药包打开,逸散的除了苦涩的药味外,还有一股轻微的奇怪味道,云皎四指并拢扇了扇,鼻翼翕合,眉头微蹙。
云皎一连把几包药材都打开了,一一分辨嗅闻。
萧朔:“怎么了?”
“这药是陈药,不知道放了多久,一股子酸味霉味,药材都变质了。”云皎沉着脸,打开药酒坛子,与陈药相比,其药香醇厚,不似变质,云皎翻开一个茶杯,倒酒。
酒液淌入杯中,有些微混浊,云皎抿了少许,口感有点酸。
云皎脸色不太好看,“变质了。”
萧朔神色一厉,大衍律例,凡庸医害人,致人病者徒三年,致人死者绞,较之历朝历代更为严苛,竟有人不将其放在眼里,顶风作案。
云皎看着眼前摊开的药,气得不行,医者父母心,怎会有人不把病患当回事,用陈药敷衍。
她与萧朔尚好,对此药不是必须,也能分辨出好坏,可若是平头百姓买了济世堂的药,因此耽搁延误了病情该怎么办?
云皎记得爷爷曾提过,历朝历代对售卖假药之人的刑法都极其严苛,大衍想来也差不多,报官举报济世堂卖假药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她是逃犯,萧朔是太子身边的侍卫,外面官差在抓他呢,她去报官不正是自投罗网?!
云皎深感无力,他们就算发现了济世堂卖假药,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济世堂祸害更多的人?
云皎看向萧朔,他的脸色也不好,想来他们是想到一处了。
萧朔道:“此时不宜打草惊蛇,我们暂且别管。”
云皎微愣,她还以为萧朔会同她一起想办法,不曾想他会这般说,“萧大哥,你……”
“此事不急于一时,济世堂肆无忌惮卖假药,与官府的人脱不开关系,你我不要以身犯险。”萧朔沉声道。
云皎嘴张了张,复又闭上。萧朔说的没错,他们都自身难保了,哪管得了别人。
云皎低下头,看着桌上一堆变质的药材,看着就生气,眼不见心不烦,云皎胡乱包起来要扔掉。
萧朔阻止道:“别扔,拿一包下去让后厨煎一剂,做戏做全套。”
“哦……”云皎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把药包规规矩矩包好,拉开门,站廊道栏杆旁,探出头喊道,“掌柜,后厨可以帮忙煎药吗?”
掌柜停下拨算盘的手,抬头道:“可以,十文一次。”
云皎:“好,我把药送下来。”
“客官您等着,我来拿。”一个陌生的店小二热情上楼。
云皎把药包递给他,“三碗水煎做一碗,麻烦小二哥代为转告。”
店小二应声下楼,云皎关上门,萧朔道:“他们怀疑打消了,我不便走动,你且去……”
云皎颔首,一一应下,揣上银子下楼走出客栈,绕过街角拐入客栈后的那条长街。
路过米铺、成衣铺,云皎都没进去,而是往长街街尾走,街尾连接着西市,里头卖什么的都有,穿着各异,口音各异。
云皎兜兜转转,停在一个车马铺前,铺子里七.八架马车依次排开,云皎问:“店家,车马租赁怎么算?”
店家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声音也粗犷,“两百文一个时辰。”
好贵,她住一天客栈才一百文,云皎道:“我租一天,能不能行个方便?”
能租得起马车的人少,马车停在铺子里的时间比租出去的多,难得遇见一个要租一天的,店家也好说话,抹去零头,“一天二两银子。”
好歹少了四百文,省到就是赚到,云皎点头,挑出一辆车舆可上锁的马车,付了一两定金。
店家润笔写单据,粗砺的手指握着细杆毛笔,写出来的字却端端正正。
云皎同他约好,马车暂时停在这,让车夫午后驾车去城门口客栈接她。店家点头同意,写上单据。
云皎收好单据,拿好车舆钥匙,折回长街米铺,买了两袋米面,让店里伙计搬上马车。
其余又买了两床棉被,马勺瓦罐水缸各一个,碗一摞五个,筷子五双,油盐酱醋各一罐,外加各种香料佐料,以及一些能存放的菜食,占了半边马车。
云皎上锁,收好钥匙,重新回到长街,径直踏入成衣铺子。
铺子里许多衣裳,上至锦衣襦裙,下至麻布短褐,应有尽有。
她和萧朔都没换洗衣物,云皎打算各选两套,萧朔的很好挑,云皎选了两套玄色收袖的劲装。
轮到自己,云皎却犯了难,她是喜欢襦裙的,可要赶路,还要骑马,襦裙裙摆宽大,半点不合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