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听见声音,猛地起身冲向云皎,扶她起来护在身后,凌厉的目光扫过岸边漾开的水波纹。
岸边长着草,遮掩着看不清水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萧朔拧眉,抄起木棍就要上前查看,步子还没迈开,便感到一道微弱的力道在扯他袖子。
“萧大哥,是水蛇。”
云皎扯住他袖角,声音微颤,但已经镇定下来了。
她不怕蛇,蛇可以入药,她还陪爷爷炮制过,当时提着摸着也没觉得害怕,可刚才黑不溜秋的一条突然划过,直直冲她而来,实在太突然了。
云皎吸了吸鼻子,“蛇有毒,你别过去。”水蛇毒性弱,可再弱也终归是毒蛇。
“好,我不过去。”萧朔神色微动,云皎吓坏了也不忘关心他,她不让他过去,那就不过去。
话音方落,就见波纹荡漾开,萧朔警觉地看过去,那东西从岸边草丛遮掩的地方摆着尾巴游了出来。
云皎从萧朔身后探出一个怯生生的脑袋,往溪水里一瞧,愣住了。
哪有什么水蛇,那是一条大黑鱼!
目测有十斤。
云皎睁圆了眼睛,她、她刚才是被鱼吓失态了?!
萧朔看了眼摇头摆尾的大黑鱼,回头望向云皎,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蛇?”
云皎:“…………”
云皎憋红了脸,低下头,“我、我看错了。”
萧朔嘴角上扬,见大黑鱼游的悠闲惬意,撇下一根树枝握在手中,悄然走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入水中,将大黑鱼挑上岸来,扔在地上。
大黑鱼肚子破了个洞,仍然坚强地啪啪啪跳跃翻身。
萧朔:“加餐。”
云皎盯着地上蹦跶的鱼,“我来做。”
让它突然冒出来吓她,还害她被萧朔无情嘲笑,云皎捡起一块圆润的石头,啪嗒一下敲在大黑鱼脑袋上,将它敲晕。
云皎刮掉鱼鳞,破开鱼腹把内脏去除,洗干净用高良姜腌制去腥。
方才同萧朔过来时,她有瞧见青花椒树和山茱萸,吃叫花鸡用不上,加之她走得快没留意,只是晃眼一看,也不知结没结果。
现在多了一道加餐,若真有青花椒和茱萸,她恰好可以做一锅麻辣鱼,云皎便想现在就去看一看,摘些回来用。
云皎同萧朔说了一声,拿起木棍往来时的路折回。
萧朔站起身,“我和你一起。”
云皎点头同意,萧朔身手好,看着就心安。刚才被吓了一次,云皎也怕哪里又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萧朔跟着她一起是最好的。
山茱萸离得近,一树叶子绿油油的,却一颗红彤彤的茱萸也没有。
怎么没结果呢?云皎围着山茱萸树走了一圈,忽然想起茱萸花期在五月,如今才三月,花都还没开,哪来的果。
山茱萸没有,青花椒却有,椒树翠绿,树枝上结满了青花椒,椒香四溢,沁人心脾。
云皎闻着椒香,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萧朔半点没受影响,神情自若,云皎偷偷瞧了他一眼,扭头揉了揉鼻子。
椒树低矮,云皎上前折下几根枝桠,也不贪多,和萧朔一起往溪边走。
她还惦记着吃叫花鸡呢,离开太久烤过时了不好吃怎么办?
回到岸边,萧朔坐在火堆前用棍子扒拉已经烤干的土块,挪出来晾凉。
云皎摘下青花椒洗干净,和鱼放在一起备用。
瓦罐里川穹已经熬好,云皎用叶子包着,端起瓦罐将熬好的药倒入碗里,“喝药了。”
萧朔颔首,待药凉了些,一饮而尽。
云皎洗干净瓦罐,将青花椒和大块的鱼肉放入其中,架上火清炖。
萧朔敲开外层土块,鸡毛随着裂开的土块自然脱落,露出嫩白的鸡肉,冒着腾腾热气。
萧朔撕下一个鸡腿,递给云皎,云皎心满意足地接过,烫手得差点没拿住。
云皎尝了一口,鸡肉软糯,带着淡淡一股叶子的清香,还挺好吃!
“你手艺真好!”云皎吃鸡不忘烧鸡人,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云皎打着如意小九九,她多夸夸,萧朔下次还做。
“过誉了,”萧朔压下忍不住上扬的嘴角,矜持道,“可惜没有佐料调味,若有机会我再做给你吃。”
“好啊好啊,我等着!”
云皎啃着鸡腿,心满意足,已经开始期待下次吃鸡了。
鱼肉不能久煮,云皎啃完鸡腿,藤椒鱼煮好了,空气里飘着鱼肉的鲜香,以及花椒的香麻味。
大黑鱼刺少,肉鲜,云皎吃得欢快,嘴巴麻得都感受不到嘴皮子的存在了。
萧朔吃得比云皎只多不少,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人都麻懵了。
鱼不好带上路,云皎和萧朔合力解决了最后几块鱼肉,撑得不行,坐在地上休息。
“好撑……”云皎喟叹一声,站起来走圈圈消食。
萧朔饱腹感强烈,但不至于像云皎一般撑,坐了一会起来把东西洗干净装好。
两人中午主要吃的是鱼,鸡还剩下不少,萧朔用叶子包着,放入洗干净的瓦罐内,将要带的东西规整好,待云皎缓过来后随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