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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
助理跟她的时间并不算很长, 不知道她的过往,只隐约觉得她现实又清醒,很多时候总在沉默, 也许上一秒还在热情地应付工作,但只要一离开镜头,立刻就会安静下来,判若两人。
她也没有跟过其他的明星,不知道是不是圈里所有人都如此。
但想想也能释然,毕竟这行赚取的钱太多,极度的荣华之下,价值观就会相应地发生变化,或是随之变得扭曲, 又或者是被锤炼的更加坚定。
助理退出了房间, 只把明天的节目单留下,上面是大概的流程, 实际上按不按照这个走, 还得明天节目开始录才知道, 总而言之, 节目组对她们似乎也没有多么仁慈。
上山、下水,无一不涉及。
梁秋梧翻着台本,记忆又回到好久之前的童年,那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父母的后面,察言观色, 看别人家的女孩子做什么,她就也跟着去做,得到他们的一个笑容,她就高兴得不得了, 总觉得自己是全村最幸福的小女孩。
可是每当她这样想,又总有事情会打破她的认知,也许只是家里来了个客人,也许只是父亲出门去打了一场麻将,回来就会改变一切,她依然很乖,换来的却不是夸奖和赞许,而是一场打骂。
她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下一次再出门的时候,上山砍柴、下水摸鱼,大孩子做的事情,她也跟着做,不顾危险,果然,等她从山上摸回来一小篮蘑菇,带回来一尾鱼、又挖到一颗竹笋的时候,家里人就会特别高兴。
而当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又是冷言冷语、冷面相对。
梁秋梧想了很久,终于想通,连天底下最亲近的人对自己都如此,连亲情都充满了利用和体现自己的价值,那么对其他的感情,她又有什么期待呢?
可喻夏跟她很不一样。
第一次见这女孩儿的时候,她就有点怵,总觉得这人眼里的光,跟别人都不同,梁秋梧曾经亲眼见到喻夏被村里的小朋友联合欺负,过了几天,对方蹲在田埂的暗处,等到欺负自己的人路过,如一阵风般冲出,将人推进水田里。
那人被糊了满脸的水,手上、腿上都是吸血虫,在地里大声呼喊,直到家里人找过来。
而始作俑者依然十分淡定,拍了拍手,转身往回走,见到她的时候,冲她勾了勾唇,那是梁秋梧第一次看到她笑,心底却是凉的。
后来她才知道,喻夏之所以从不找家里人来救她,是因为她的家就是村里打人打得最狠的,听说喻夏她妈是改嫁到这边的,之前的老公是个人-贩子,东窗事发被抓进去了,她妈在原来的村子里也混不下去,所以带着她来到这边。
3
家里最苦、最累的活都是她干,只要她不同意,就不会有饭吃,因为她不是喻家人,后爸没有义务要养着她。
村里的风言风语什么样都能打听到。
梁秋梧听着大人们闲聊了一阵,无端端把喻夏的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村子里没有人喜欢她。
莫名其妙地,她心中有了点奇怪的同情意味,开始觉得这人也不过是色厉内荏,假如喻夏缺朋友,而她去跟对方做朋友,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也能跟父母使唤自己一样,将对方使唤呢?
梁秋梧有些怕,又觉得有些刺激。
再见面的时候,她确实鼓起勇气这么去做了,结果顺风顺水,一切都比她想的要好,可是她不知道,有的感情一开始要是错了,后来再想纠正,已经是覆水难收。
她抬手挡在眼睛上,躺在酒店的床铺里,珍惜地怀念着以前的事情,后来不知怎么睡着了。
*
早晨是助理敲门的声音将她重新唤醒。
梁秋梧脸色不大好,也许是睡眠不够的缘故,她没什么胃口,助理把早餐端过来,又叫进来化妆的团队,给她选好今天的衣服,又在帮她化妆。
等一切都结束,去到综艺这次选定的户外拍摄现场时,正好跟宁致圆相遇。
对方手里拿着一瓶酸奶,梁秋梧只看了一眼,就转开视线,然后跟旁边的助理说话,在这过程中,宁致圆的目光总时不时地凑过来,她分明知晓,却不给对方过来的机会。
直到节目开始。
其他嘉宾们束手无策的时候,梁秋梧却熟门熟路,无论是在山里、还是在河边,她的手艺都让人十分惊讶,在她用竹条编着小竹笼准备捞虾的时候,有其他嘉宾出声问:
“梁老师为什么这么熟练?”
旁边的宁致圆出声帮她接:“因为生活情趣,对吧?”
梁秋梧只是笑,不说话了,等到这一段结束休息的时候,宁致圆站在她旁边喝水,她忽然开口:“不是。”
“嗯?”
宁致圆愣了一下,转头看她,神情不解,好像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梁秋梧没再解释,刚才在节目里,上下山的时候,她会抬手去拉宁致圆,但如今,对方在旁边喝完水想去拍附近不错的景色时,她却没跟着,神态意兴阑珊。
“梁老师,一起来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