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乔桑十万八千里远的某座深山里。
一身烟青色长衫、鹤发长须的老人站在一柄木剑上,身后是青波浩荡的漫山树木。他一副发愁的神情,身后还跟着两个和他类似装束的孩子。一个十三岁上下,也和他一样御剑,一个只有七八岁光景,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脚边放着一大堆的行李箱。
“师父。”看顾行李的男童开口,软糯的声音听起来有股淡淡的委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至少现在不行。”在天上御剑的少年灵巧地飘到他身边,摸了摸男童的头,“师弟乖,咱们再等一会儿。”
“要不咱们打电话给师兄吧。”男童有些忐忑地说,“师兄那么厉害......一定能收拾掉那头异兽的。”
“不行。”鹤发长须的老人一口否定了这个提议,“你师父我都在那异兽下走不过一个回合,你师兄回来了又怎样?还不是给人家送菜啊?为今之计,只有等玄门中各家道友前来,大家一起商议,才有解决的办法!”
“可是师父,咱们山海观不是已经避世很久了么?”少年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至少我出生就在咱们观里了,一个其他门派的人都没见过。咱们平时不跟人家来往,危难当头......人家真的肯来帮咱们吗?”
“这可不是咱们一家的危难啊。”老者回头说道,“这头异兽若是流落人间——玄门不知道要做出多少牺牲才能阻止它肆意妄为啊!”
“行吧......”少年嘟囔了一声,问道,“那咱们的护山大阵还能维持多久啊?”
护山大阵,听名字就知道是保护道观不受外人侵害的阵法。但是此刻整个山海观现存的弟子都在山外了,它自然而然就演变成了封山大阵——封住山里的某样东西,不让它出来。
老者掏出自己的浮尘淡淡一扫,半空中出现了一层透明的屏障,金色的符文在屏障上深深浅浅地流动着,老者摇头道:“这阵怕是困不住它多久——”
“轰隆”一声巨响,老者下意识探出头去,少年熟练地掐了一个远目诀,看了一会儿后喊道:“不好了师父!那只异兽拆完咱们的藏书阁,开始拆祖师庙了!”
“什么!”老者一颤,差点从飞剑上摔下来。
“其实它也只是动了动尾巴而已......”少年咂舌道,“可是它长得太大了,趴在那儿就把咱们练功的广场给挤满了......”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仰头长叹道:“这都是劫数啊......祖师在上,恕弟子无能啊!”
“诶,师父,他、他变成人了!”少年有些惊奇地喊了出来,“哇,原来他能变成人啊......”
“还能变人?”老者倒吸一口凉气,“那起码是五百年修为的妖兽了!”
“别说,他变人的样子还挺帅的。”少年兴致勃勃地继续实况转播,“诶,师父——他往咱们的奇珍阁去了!”
“什么?他去那儿干嘛?!”老者这次真的跳了起来,他也忙不迭掐了个诀,极目远眺,“这......这孽障!奇珍阁里全是些你师兄送回来的金银财物,对异兽的修行毫无用处,他进奇珍阁做什么?!”
少年:“师父,人家都能变成人了,说不定也图财啊?”
老者:“......”
少年:“要不咱们跟他聊聊,付钱让他离开咱们的山海观。反正师兄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对咱们修行也没有什么用处啊。”
老者:“不行!咱们修行是不需要这些。可是修缮殿宇呢?通电通网呢?哪个不要花钱——还有你,将来读大学,要花的钱可多了去了!还有你师弟,要下山去参与义务教育......”
少年:“师父。咱们好像是搞玄学的吧。”
老者:“搞玄学怎么了?搞玄学就能不读书了?现在不参加义务教育的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少年:“......”行吧,您老说了算。
半晌过后,少年又掐着诀低呼了一声:“师父,他出来了!他把师兄送回来的那些金砖全都堆在了广场上......他又变回原型躺上去了!”
在一边看行李的男童眨了眨眼,糯糯地开口:“那它是不是真的很想要这些东西啊......”
老者哽住了,愤而挥袖:“......打电话,喊你师兄回来!!”
......
乔家。
乔桑正瘫在床上打游戏。
梅姨打开门走了进来,开口问道:“桑桑,你玩儿了多久了?”
“才一个半小时,梅姨。”乔桑盯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计时,回答道。
梅姨却开口说:“那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了。去花园里走走——”
乔桑知道这是乔修易给她下的游戏禁令,也不多做挣扎,从善如流地存档、关掉游戏,伸了个懒腰原地躺倒。
“不用,我暂时不想出去。”
她已经见过硝烟弥漫的战场,各个种族的血液干涸在燃烧的焦土上;她已经用染血的荆棘长鞭叩开了光明神殿紧闭的大门,为黑暗种族争得了在魔域之外自由行走的权利。
......她也见识过极北之地的冰原,那里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