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青泽点点头。上回自己在酒楼被那两人羞辱,就是因为这个李举人在背后撑腰。再有他在沈家村待了这么久,听了不少村李家村人欺压沈家村人的事,追根到底也是因为这个李举人的纵容和包庇。
顾大哥和沈大哥都是自己的朋友,绝对不能让他们被那李举人欺辱了!
祠堂前一片吵杂。
“怎么换人了?”
“是啊,怎么没有别的宾客来?”
“该不会是没有人愿意来吧?”
看到沈家村的长者被请入上座,观礼的众人议论纷纷。
“青州清河苏家苏小公子到!”忽然有人大声唱喝,大伙都愣住了。
底下有人问:“青州清河?这是啥?”
有稍微了解的村人回道:“清河可是咱们青州的首府清河郡!”
“那这苏家?”
“苏家可是清河郡的名门望族,前朝的苏丞相就是出自清河苏家……”
不得了,这可是个大人物!大伙都惊呆了,急忙把目光投向来路。只见一个脚踏金缕鞋,身着金丝银线勾勒出祥云花纹的锦缎长袍,腰系富贵如意白玉佩,手持香檀折扇,举手投足间贵气凛然的……少年胖子,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从容不迫地坐在了来宾的第一个原本安排给李逸的座位上。
观礼的沈秋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天啊!这样一位身份贵重的小公子居然借住在他家!
村长沈德忠也满脸愕然。
“苏……苏小公子?”
苏青泽极力端出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轻轻颔首:“村长,这吉时到了吧?不若开始行礼?”
“好……好!”沈德忠大大松了一口气,正想叫周煜请沈砚北出来,谁料一个捧着锦盒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来者不是别人,而是上次和苏青泽一同过来的管事。
管事神色有些急切,看冠礼还没开始神色稍松。
看到管事,苏青泽眼睛一亮:“李管家!”
管事忙上前道:“苏公子。”
苏青泽看了眼他手里的锦盒,问道:“这是什么?”
管事笑道:“大人抽不出身,特地命小人前来给沈秀才道贺。路上马车坏了,耽搁了会。”
管家?大人?
听了两人的对话,大伙都懵了。沈德忠也是一头雾水:“您家大人是?”
“我家大人正是新上任的李县令。”管事微微笑。
众人又是一惊!县太爷居然派他的管家来给沈砚北道贺?那李举人当年可没有这个待遇!
沈德忠又惊又喜,连忙起身请管家落座。
“吉时到——”周煜大唱,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一身白色帛衣,身形劲瘦的青年缓缓走出跪于台阶之下,苏青泽立马上前站在其身侧为青年梳发挽髻。待苏青泽用缁布缠好发髻,满脸慈和的沈德忠便从周煜手里接过缁布冠给青年戴上……
戴一层冠换一次衣裳,待第三次加冠后,青年再次回房换衣裳。
“待会和我一起出去敬酒?”沈砚北俯身问给他换上浅绛色的下衣的顾长封。
“好。”喷洒在耳边的热气让顾长封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待抬头,不由怔住。
被层层锦衣簇拥着的青年有别于平日温和的书生模样。
眼前的青年看起来十分清贵,似乎他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可青年嘴角一弯,身上的气质就变了,变得散漫慵懒……
“好看吗?”沈砚北轻笑。
顾长封愣愣的点头:“好看……”
沈砚北满意的勾勾唇角:“那我们出去?”
“……好。”
等大伙再次看到沈砚北的时候,青年一身华服立于阶上,如竹挺拔。虽然那眉眼还是那眉眼,可青年目光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让人不敢小窥。他身旁站着的男人面容沉静,如泰山安然。两人身形虽稍有差异,站在一起却如绿树青山般和谐,尤其两人眼神交流间,似流水绕青山,默默无语间一切皆了然于心上。
众人一时看得出神,沈德忠轻咳了声,让沈砚北入席。
原主父母已亡故又无兄弟姐妹便少了许多环节,沈德忠当即宣布了沈砚北的字和致祝辞,沈砚北对宾客一一礼谢,以主人家的身份请大家开怀畅饮。
自此,冠礼顺利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