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其实还理解错了,君渐书并非是上玄宗的长老,而是他们的太上长老。准确来说,他是这人上玄宗主上一辈的长老。
上玄宗这任宗主的资质不是太好,但胜在精通俗务,适合管理宗门。
秦舟听着君渐书的介绍,和记忆里的人对了一下。
确实,未老先衰,心境算不上多好,阴阳怪气和讨好旁人倒是有一套。
“想到他可能会对师尊有意见,”君渐书缓缓道,“但是没想到他敢当着我的面这样做。方才若非师尊拦着,弟子定要教训他一顿的。”
秦舟笑着看他:“你没教训他?我看他今天回去以后,怕是睡不好了。他那么想要和你搭话,却不知道音修的声音是最恐怖的东西。他今天回去,怕是一整天都会精神恍惚。”
“君渐书啊君渐书,杀人于无形你知道的挺多的啊。”秦舟笑着道。
君渐书微微摇了摇头:“本应小惩大诫的,这样只是惩到了,却没有诫的效果。”
上玄宗的这个宗主,他从前就见过。之前也曾觉得这人难堪大用,能够守成一时,却不能守得太久。这样的人,若是不以极致的力量镇压了,而后点名了他僭越了哪里,只凭他自己,恐怕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更何况,才见了第一面,便以如此的态度对待师尊……君渐书反省了一下,还是自己的舆论没有转变到位,才让上玄宗宗主还觉得,对师尊露出敌意,是名门正派的态度。
秦舟嗯了一声,面色微沉:“这一次就算过去。反正我们还要在上玄宗里待一会儿,他若是再敢挑衅到我面前,便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又想了想,神情明朗了起来,仿佛方才的怒火和阴沉都是假的:“不过他修为应该比现在的我高,要是我搞不动他怎么办?”
“那徒儿就将灵力借给师尊,让你放心惩戒他呗。”君渐书无奈道,“师尊别拿这种问题来试徒儿了,你我的了解,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秦舟笑道:“这话我爱听,以后多说。”
他后来又想了想,他这是在逼着君渐书在自己面前秀自己和他的恩爱啊。
只听说过喜欢修文爱闪瞎别人的,倒没听过有喜欢秀恩爱给自己的。秦舟哈哈笑了笑,没太当回事,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
虽说是在上玄宗借住,但毕竟外面的景色也很好,况且秦舟也实在不想多会会那个阳奉阴违的上玄宗宗主,便和君渐书在脸上遮了法术,跑出去闲逛了。
说起来,这地方和十里亭还挺近。秦舟便牵着君渐书跑到那里,随便找了个酒楼,点了一桌子菜。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君渐书。
关于十里亭这个地方,他还挺感慨的。
他穿越过来以后,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是被君渐书抓回了蓬莱宫。
他那时候觉得,自己未来危险莫测,谁知道君渐书什么时候就会对他下毒手,又会在什么时候发现他是假货,或是玩腻了将他丢掉……什么都不确定。
第二次来,是很君渐书一起拿自己以前留下的檀木盒子。
在这个地方,他第一次得到了那些除魔的阵图,当然也没想到过,自己竟然还有一天会根据那玩意儿得到新的除魔方法。毕竟对于当时比菜鸡还不如的他来说,那些阵图就有如天书。
这是第三次来。他和君渐书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起喝酒吃肉。
秦舟端起酒杯,刚想往嘴里送,手腕便被人抓住了。
他抬头一看,便见君渐书举着一个杯子,朝他递过来。
当然不是为了和他喝交杯酒。
而是要用自己手里的茶,换掉秦舟杯中的酒。
秦舟抗议:“我才喝两杯。”
“喝三杯就倒。”君渐书无情道。
秦舟继续抗议:“我还没喝过三杯,你怎么知道我会倒!”
君渐书朝他温柔地笑了笑,嗓音如水:“师尊喝得越多越勾人,徒儿怕自己忍耐不住。”
秦舟看着他此时的表情,一时愣了神,被君渐书成功将酒水换了下去。
秦舟愤怒了。
他勾人个鬼,分明是这人在搔首弄姿!
他把心里话说出去后,君渐书笑得有些开心:“搔首弄姿……师尊这个比喻打得不错,继续努力。”
谁要和他打比喻。秦舟气得笑了:“我记得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么不让我喝酒的?究竟有什么说道?”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君渐书朝着秦舟,讲述了一个秦大公子宿醉在外面,被娘亲提溜回家,禁足了一个月的悲惨故事。
听完以后,秦舟默默放下了被子,连沾了酒香的茶杯都不用了。
君渐书奇道:“师尊难不成现在害怕师祖母会来抓你?”
“我不怕她了,”秦舟因为酒意打了个哈欠,眼角滚落半滴眼泪,显得十分真情实感,“但是我怕你。你要是禁足我,肯定不止一个月。”
君渐书知道他已经半醉了,只能顺着他问:“师尊怎么会这么认为?”
秦舟瞟了他一眼,眼角的红晕扫的君渐书有些心猿意马。
秦舟却道:“小没良心的,小记仇精,你想的什么我能不知道吗!艳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