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法中的天真稚气,宋岩心中哑然失笑。
孟圣之言虽是如此,可朝廷大局,又怎会为此而大动干戈,清算新党一脉的官员……
不过他以为,贾琮这样才算正常。
一个孩子若是连朝堂上那些蝇营狗苟,妥协退让和利益得失都算计的明白,那就太恐怖了些。
他能想出将罪状交给李征,已经十分惊艳了。
再过之,反倒不是好事……
想罢,宋岩淡淡笑道:“如此,为师就按你的法子,明日早朝,将这些罪状当众交到李侍郎手中。
至于他会如何做,我们且拭目以待。”
有了这些罪状,又由他亲自交给李征,那么毫无疑问,李文德必死无疑。
就连李征,怕也要落个引咎致仕。
只不过,也就是这样了,绝不会大肆牵连。
宋岩再度叮嘱贾琮道:“琮儿,对于你,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你与子厚他们一般,在中进士做官前,少谈政事。
你们如今眼界还不高,见解还不深,世情还不明白。
纵然天赋甚佳,然空谈误事,浮于表面,对你们反而不利。
如今你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安下心来踏实进学。”
贾琮郑重应道:“先生教诲,弟子记住了,绝不好高骛远,妄自尊大。此事由先生处置,弟子再不理会。”
宋岩闻言,愈发满意。
满意贾琮听从教诲,更满意贾琮对他的信任。
贾琮并未去提及任何关于世翰堂的事,因为想来他明白,如今这件事,早已超脱了区区一个世翰堂的关系。
涉及朝廷党争,内中能量何等巨大?
再执着于一家书坊,格局和眼界都太小。
格局和眼界这种东西,多是天生的。
因而宋岩对贾琮愈发满意,天资甚佳!
当然,他也不会让贾琮吃亏,世翰堂和林家的产业,他必会替贾琮讨回来了事。以他的阅历,自然能看得出贾琮与倪二林诚两家的关系不菲……
宋岩对贾琮的心思把握很准,贾琮也的确就是这样认为的,他不说,宋岩也必不会让他失望。
正如他之前对倪二和林诚所言,以他如今握在手中的牌面,想要替林诚报仇,的确用不了十年。
是不是现在就出手,要看利益的得失。
如今看来,是明显利大于弊的。
倒不是林家那点家业,而是……
除去侍郎府的后患后,也就解放出了倪二和林诚这股力量,还能继续发展壮大之。
这是贾琮如今唯一能直接调用的力量,他有大用……
……
直到申时末刻,贾琮才从尚书府出来。
来时送了一车的礼来,归去时,得到了宋岩的一部读书心得,和吴氏送的一身衣裳并鞋袜。
都是吴氏精心准备的,她还已经开始着手为贾琮准备日后每三日入尚书府时住的小院了。
坐在马车上,听着车窗外人群的喧哗声,贾琮心中一片宁静……
他从没想过,这么快就能解决富发赌档的事。
因为他从没想过,孔传祯和宋岩两位大佬,会对他如此青睐。
今日宋岩待他如此亲切,宋华面上的古怪之色,并未逃过贾琮的注意。
这显然不正常……
对于这些,贾琮也并非完全没有头绪。
因为既然答案不会在他身上,也不会在贾家身上,那么剩余的选项,其实就很少了。
母亲……
对于这两个字,贾琮内心是没多少波澜的。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贾琮。
但多少还是会有些影响,因为他现在就是贾琮……
他从未向任何人打听过他那位生母的消息,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
这个话题,在贾家是绝对的禁忌。
即使那些无法无天的婆子,也只敢私底下说一句花魁生的。
至于花魁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出自哪家青楼,有过怎样的往事,从未有人提起过。
连邢夫人骂他,都没骂过他娘如何。
可见一斑……
若是让贾母、贾赦等人知道贾琮在打听这个,必有无妄之灾降下。
他目前实不愿节外生枝。
可贾琮想不通的是,一个花魁,又怎会和孔传祯与宋岩这样的当世大儒扯上关系?
纵然见过面,他们也不该因此而对自己这样好吧?
一切都像迷雾一般,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轻轻一叹,贾琮随手撩开车帘,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又想起世翰堂和富发赌坊之事。
对于这些寻常百姓,被一个当朝二品大员的公子设计,巧取豪夺,他们又岂有反抗之力?
莫说这个时代,就是后世,都同样无能为力。
这种的事,只要没人捅破天,根本没有一点出路。
后世还可以用各种水军造势,可这个时代,话语权都在别人手中握着,才是真正的上告无门,只能等死。
若是没有宋岩这条路,贾琮都要很费一番心思。
毕竟,贾政只希望他好生读书进学,绝不希望与外面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