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缓缓跪下同两人拜了三拜。
言淮是骆府的新婿,合该随着骆卿的每一拜站在旁边鞠躬行个礼的,可他这鞠躬行礼也不是人人都受得的,就连当今天子也不过能得他这般行礼,骆文和宋玉静自是不敢受的,也就免了。
何况言淮也是不大愿意对这两人行礼的,骆文不是个好父亲,就是他的卿卿他也是不愿让她跪拜他二人的,奈何礼数摆在这里,卿卿若是不做到位了唯恐旁人说了闲话去。
他是不在意这些个闲话,没得让他的卿卿以后难做。
“你啊……”
骆文顿了顿,似乎不知从何说起,眼中竟是难得地透出了丝丝伤感,可骆卿的双眼藏在红盖头下,自是没瞧见这一幕的。
“好好的,做事持重些,别总那般冒失,上赶着出头,特特是……”
他总算是想起言淮还在一边儿站着呢,及时转了话头。
“收收性子,要贤良淑德、温婉谦逊,莫要固执己见,听王爷的话。”
说到后面骆文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摆摆手让宋玉静来说。
“今日过后你便是旁人家的妻子了,要知礼守礼,孝敬长辈,敬爱夫君,替夫家延绵子嗣,打理好后宅,免去夫君的后顾之忧,光耀门楣。”
宋玉静笑着又是说了一大堆了,说得骆卿都有些怕了。
这什么……怎么觉着女儿家什么都要做啊?又要生孩子又要助夫君的。
她只觉怡亲王府已经够蓬荜生辉了,还需要她来做什么光耀门楣啊?她也不是不能光耀门楣,可对她这个做妻子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些吧,旁人不会都是这样想的吧?
可不,当初骆如兰出嫁的时候她也没听得这些,也不知是她高嫁还是如何,骆文和宋玉静叮嘱得尤其多,就在她不知所措地应下的当口,言淮倒是开了口。
“岳父、岳母,本王以后一定疼惜卿卿,至于这光耀门楣之事,本王觉着本王做得还算不错了。”
骆文和宋玉静一时有些尴尬,也懊恼自己说这些个话做什么?不是知晓怡亲王的脾性惯来是阴晴不定的吗?怎地还是平白招惹上了他?
说得也是,这怡亲王府可算是遍京城门槛儿最高的人家了,还需要光耀什么门楣啊!
“那就有劳王爷以后好生照顾我们家五丫头了。”
宋玉静勉强笑道。
“卿卿以后便是本王的王妃,是谁也欺负不得她去,本王自会好生照顾她的。”
言淮理所当然地答道。
骆卿藏在盖头下的嘴角微微勾起,顺势被人扶着站了起来。
叩拜双亲的礼已做完,一边儿的魏妈妈高和:“新娘子出门了。”
两人双双走到了门口,骆阳明已早早等在了那里。
“五妹妹,为兄来背你上花轿。”
“有劳二哥哥了。”
骆卿低声道,然后小心翼翼地趴到了骆阳明的背上。
新嫁娘出门,要兄弟背自己上花轿的,骆卿不愿骆阳舒背,此事自然就落在骆阳明头上了。
骆阳明虽说是个文人,可劲儿还是有的,将瘦小的骆卿背起来更是不在话下。
两人也做了两年多的兄妹了,骆阳明是真心待骆卿的,这会子更是生出些许不舍来,禁不住也低声叮嘱了她两句。
大意就是告诫她,让她谨言慎行,王府比不得骆府,以后要见之人的身份更是不凡,也要处理许多后宅事物,还有人情往来也颇为繁杂,让她以后处事也圆滑些。
骆卿心下感动,心头的不舍陡然间膨胀升起,就在骆阳明将她放到花轿边准备往后边儿退的时候她终于是克制不住,上前一步拉住了骆阳明的衣袖。
“二哥哥……”
她总以为她不会眷恋过去在骆府的日子,可时日久了,也遇见了许多真心待自己的人,她也觉出了几分亲情血缘来。
以前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几姐妹谁也没嫁人,王姨娘那时候也还在……
言淮最是懂得骆卿,暗叹了一声,上前握住了骆卿的小手。
而这时候骆阳明适时开口。
“都在京中,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骆卿点了点头,缓缓放开了抓着骆阳明的手,由着青杏和红梅将自己扶进了花轿。
“起轿。”
随着这道拉长的声调落下,鞭炮声响起,迎亲的队伍朝怡亲王府行去。
这是骆卿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