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大惊,也来不及同骆卿多解释什么,提起裙摆几个箭步就冲出了拱门。
骆卿愣了愣,转瞬就明白过来了,整颗心倏然提起,也顾不得其他了,忙紧随其后,出得拱门就见红梅已将人给拦下了。
是骆如烟和舒以歌。
骆如烟回去怕是要同父亲母亲说的,而舒以歌昨儿见着为人和善,也不知会不会守口如瓶。
“三姐姐,以歌,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骆如烟转过头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五妹妹,你怎能……怎能私会男子呢?”
“我没有!”骆卿当即否决了骆如烟的话,“我方才只是来池塘这边看荷花,正巧碰上了万公子,也就同万公子聊了聊我于医学一道不甚明了的地方。”
“真的吗?”
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骆卿诧然抬头,舒以歌正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骆卿不知舒以歌这是怎么了,就要上前要拉着她的手问,却是被她一把挥开了,“啪”地一声,她的手背竟直直打在了骆卿脸上,因着她留着指甲,骆卿的脸上立时多了道红痕。
红梅大骇,忙走到骆卿面前扶着她:“姑娘,您的脸……”
骆卿摇摇头:“我没事。”
“我……”舒以歌看着自己的左手,张了张嘴,解释的话语到底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骆卿知晓舒以歌不是故意的,又道:“无碍的,小伤。”
哪里是小伤?女子的脸多重要啊?遑论骆卿已经十四了,明年就要及笄了,到时候就可说亲了,要是她真的留了道疤该如何?
“姑娘,都红肿了。”红梅是看得心疼不已,这会子是又红又肿的,要是再深点怕是得见血了。
骆卿摸了摸,有些疼,但没见血就该是还好,见舒以歌似很是害怕,又笑着安抚道:“真的无碍,你也莫要担心。”
这话像是踩中了猫儿的尾巴,舒以歌立时就不干了:“谁担心你啊?你这样……这样私会男子的……我才不会担心你呢。”
红梅见状,心中有了思量,凑在骆卿耳边小声提醒道:“只怕是这舒姑娘有意……”
她没说完,眼神往她们身后示意了一番。
骆卿诧然,没想到原是因着这茬。
她脸上反倒愈发欢喜起来:“以歌,我同万公子真的没什么,只是讨论医术之道罢了,只是君子之交,无关其他。若是你真的……”
她看了眼骆如烟,到底是没将之后的话说出来。
“你不信我还不信万公子?万公子出自大家,又受舒夫子学,最是知礼不过了,要是我有僭越的地儿他还不早早地躲着我了?你们想必也看了许久了,我们并没有什么。况且红梅就在我身边儿,就是为着避嫌。”
舒以歌为人本就良善,听得这话也信了个八九成了,但还是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
“自是真的。”骆卿说得真切。
舒以歌长出了口气,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这才上前拉着骆卿的手,歉意道:“对不住,你的脸……”
“无碍,待会儿我同刘夫子请假,回去敷点药就是了。”骆卿倒真的不在意这些,她屋里有刘大哥教她做的这种治疗外伤的药,到时候回去敷一点待这红肿消下去就好了。
红梅见舒以歌同骆卿和解了,顺势便道:“舒姑娘,有些话奴婢却是不得不说了。”
舒以歌看着她:“你说啊。”
红梅这才道:“还望您莫要将今儿的事儿说出去啊。要是因着我家姑娘同万公子讨教了几句医术方面的事儿,平白让人误会了去,那可就不好了。”
舒以歌是知晓这其中轻重的,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竖起三根手指发起了誓:“我发誓,我决计不会说出去的,不然就天打雷劈!”
骆卿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以歌啊,你可别这样发誓,也不算多大个事儿。”
她明白,其实这最大的问题从来不是性子单纯的舒以歌,而是骆如烟。
哥哥说过,最可怕的不是一见着你就对你冷眼嘲讽的人,最可怕的往往是那些一见着你就笑脸相迎的人。
而骆如烟的无心之言,无一回不将她引入不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