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媗姬便不客气了。”
赵云决心已定,便是吕先生不要求他帮忙,他也会跟在她身边帮一把手,至少他现在觉得,跟随明主复兴汉室,并没有这个让天下人都不会饿死来得有力。
李田是东海郡人,在村里也是耕种一把好手,别人一亩地产出只能产两石多一点,经过他精心侍弄的粮食,能够达到三石。
所以,年节好的时候,除了交给东家和税赋,他一家五口都能吃饱。
只是自己耕种得再好,也是看老天爷吃饭的,自去年冬开始就不曾下过雨,第二年果真干旱了,他日日从河里挑水,每日挑的肩膀带血,依然拯救不了他的庄稼。
粮食没有了收成,田地也被陈家给卖了,田地都卖了了,陈家哪里会管他们的佃户,他们一家每日数着米粒熬汤喝,余粮也只给他们撑了三个月,看着村里人不是被饿死,就是逃荒离去,李田也没有办法,带着老父老母和妻儿也走上了逃荒路。
一路上,也少见吃的,爹娘身子最先熬不住,也饿死在路上,眼见着他自己也撑不住了,他听到小沛新来的刘州牧仁义在小沛城外开仓放粮,撑着最后一口气带着妻儿逃到了小沛,刘州牧果真是仁义啊,也是真的在开仓放粮,看到活下来的妻儿,哪怕他们每日还算饿的没有多少气力,他每日还是在为刘州牧念着长生经。
若是能够活下去,他日后定然供奉刘州牧的名位在家里头。
不过,看着州牧府每日的施粥,到如今连米粒都不见两粒,他心里清楚,刘州牧也是没有粮食了,他有些绝望,可是他嘴笨,也不会什么手艺,更不认识字,好几回城里的贵人来流民堆里找人,他都没法被看上。
“阿父,我饿”怀里的狗子呜咽喊道。
李田看了一眼旁边已经饿晕过去的妻子,他只能说道“睡着了就不饿了。”
李狗子才四岁,这些日子的逃荒,他虽然小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扁了扁嘴,却也只能将头埋进阿父的怀里然后闭眼睡去。
这时候外面想起来铜鸣声。
李田被惊醒。
随后就听到外头有人在喊“奉东家之命,要从尔等里头挑选一百户耕种好手,月钱三百铢,拖家带口的过来登记。”
李田耳朵里就想着耕种好手四个字,随后就是不可置信,还有月钱竟然还有三百銖
这怎么可能
李田不敢相信,但是还算忍不住去看看。
外头果然围着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人向前登记,因为大家都不敢相信,也因为对这些贵人的惧怕,让他们丝毫不敢上前。
许福见没人上前,顿时觉得这些留名不识好歹。
可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办法,旁边的鲁肃在一旁看着,他也有些惊异,原本他以为流民会一拥而上,可是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而且看其流民麻木的表情,心中一沉,他觉得可能一个人都找不到。
鲁肃这时候响起吕先生之前的话,顿时觉得自己果然不够聪明。
许福也没想过问鲁肃,在许福心里,便是鲁肃识文断字,可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能有什么办法。
正焦急着,鲁肃这时候也在仔细回忆以前的读书,很难过的,他记得东西真不多,完全没有任何例子可以参考,甚至连这些流民为什么不上前来都弄不明白。
郭嘉和八两远远看到小沛城,八两见前面流民围在一起就率先过去探看情形,等到看清楚后急急忙忙地过去禀报。
“先生,前面出现了一件奇事。”
郭嘉在马车里甚是悠闲,说道“怎么奇怪了”
“说是牛头山的东家要从流民堆了挑选佃户,不用交租,还给三百一月的月钱,说得我都想去了,你说这牛头山的东家脑子是不是坏了”
郭嘉斜了八两一眼,八两继续说道“更奇怪的,还没有一个流民愿意,那场面可叫一个尴尬,先生,你说这可不是一件奇事”
郭嘉听完,还真有些趣味,莫不是刘备要颁布什么新的法令可又不对,否则也该是刘备的名义才是。
“牛头山是小沛哪家士族名下的”
“这倒是不知了。”
郭嘉下了马车,说道“便去看看。”
八两见这里的流民相当规矩,也就点了点头。
郭嘉走近一看,许福又说了一遍,郭嘉无需看就知道为何流民不上前的原因,只是他根本不在意这些,而是这举动是否如他所猜测。
郭嘉过来,是来看刘备的,自从徐州和吕姑娘分开,郭嘉心里头就很不愉快,他不高兴了,之前想去观望刘备的事也就搁下了,后来得知陶谦收了吕姑娘为义女,以他的聪慧,只需要稍微一打听,就能将事情推测得七七八八,他心里头无疑更不愉快。
最后,他只能回了颍川一趟,和文若多喝了几杯,开解过后才重新出门,重新出门的郭嘉知道陶谦为了利用刘备抵挡曹操,让刘备屯在了小沛,郭嘉就过来看看。
许福有些急了,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上前。
“三百銖一月,尔等真无人愿意”
李田很心动,但是他不敢相信,反而觉得前面的人都不是好人,所以,他和所有人都一样,都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