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史,于是答道:“吕氏是高祖年间的列侯,是数百年的士族。”
果然是这样。
郭嘉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只是人却离得更近了,近得吕文媗一把将他推开。
郭嘉这时候恢复了他平日慵懒的样子。
“士庶之别,泾渭分明,吕姑娘可还要请我喝酒?”
吕文媗一听更觉得怪异,她知道士庶之别,两个等级是天然的鸿沟,比如两个等级从来不曾有过通婚,就可见一斑。至于将士族女送于寒门出身的诸侯为妾,在士族的观念里,这并不是联姻,只是利益的换取。
想想郭嘉平日里,也不见他有多在意那些士族,就如糜竺,他还不是想糊弄就糊弄。哪里又是在意士庶之别的人?
“你这是何意?”吕文媗不明白的事,自是直接问了。
郭嘉看了吕文媗一眼,她这不通世事的样子没得叫他烦心,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说道:“酒我是不喝了,你也放心,没有人会知道徐州吕氏的女公子曾是胆大妄为,敢于威胁曹操的女刺客。那两位美人,也送予你。”
说到这里,他就不由地解下身上的酒壶,然后喝了一口,喝了一口后,他心中的郁结之气依然不曾消解。
和郭嘉熟稔的好友知道,郭嘉自从婚事黄后,就有些放浪。
郭嘉长得好,才学又极其出众,愿意与之风流的,不仅有歌姬、民女,还有士族贵女。只是也不知郭嘉怎么想的,他从来不会对士族贵女有任何的搭理。
士族贵女和歌姬民女相比,天差地别,士庶之间不通婚,但风流之事,也并非不行。可是,郭嘉依旧不曾给世家贵女有过好颜色。
这其中的原因没有人知道。
郭嘉儿提时求学,寒门出身的夫子学识浅薄,士族出身的夫子才能教给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的阿父想尽办法将他送入了一位士族出身的大儒门下。
师父门下弟子众多,师母也同样有着无数弟子。
郭嘉每日下学,他阿父一边让他要多加讨好士族公子,说是日后可以为官,可一边又让他不要和士族亲近,让他远着,阿父那会儿好酒,在他看来,就是阿父酒喝多了,脑子糊涂了。
求学的日子过得很快,他也从稚子长成了和阿父一样的高度。
踏青时节,他总能收到师母坐下的士族贵女投放的香包,曾一度惹得戏志才等几人的戏谑,他本身不在意,却不曾想到偶然被阿父碰见,阿父竟然还在他身边醉酒大哭,他问原因,阿父却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立刻要求他归家,郭嘉不敢违逆病弱的阿父,便离开了大儒门下。
后来,阿父就病重得如同生了魔怔,急着给他定亲,偏偏亲事还未定下,阿父却又在一日大骂苍天而亡。
他处理阿父的后事才知道,阿父也曾是寒门贵子,才学出众,而他早逝的阿母却是冀州士族贵女,阿父求学与阿娘相识而倾心,士庶之间天差地别,互不通婚,结果不言而喻。
短短一份被撕掉一半的血书,郭嘉便是不知发生何事,结合阿母早亡的结局,也能明白。
这些事,他从未与任何人说过。
他应该在知道眼前的人是士族贵女,就应该如同他一直以来的做法,不需有任何交集,可是他现在依然站在这里,没有以前那样走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