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貌,大概也只有唐家的大小姐才能配得上他了,像我这样的根本不用痴心妄想……”
说着,电车驶过来了,她连忙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周一见啊!”
白茜羽向她挥了挥手,然后她站在原地,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她穿过马路,来到那个刚才年轻人久久伫立的摊位前。
她了解傅少泽这个人。
怕麻烦,不爱自己开车,也不怎么喜欢吃甜的。
所以,有一件事令她始终想不明白。
站在摊主面前,白茜羽掏出钱角子,同样买了份梨膏糖,然后走过两步,举起手里这包糕点认真地端详良久,拆开,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这玩意儿真的这么好吃吗?
……
茶几桌上,油纸包摊开,露出金黄的方糖。
梳妆台上,一只美丽的铜手上挂满了闪亮的饰品,旁边还有镶银扣的珠宝盒子,傅毓珍坐在镜前,描摹着眼角的线条,闲闲地开口,“今天晚上国际饭店的宴会,孔家那孩子也要去的,听说他是你的好兄弟?”
傅公馆那间为傅家大小姐保留着的卧室中,陈设并不十分堂皇,只是令人觉得舒适而典雅,衣橱里挂着各种各样漂亮的衣服,淡紫的、洋红的、花花绿绿的,靠椅和沙发上都摆着柔软的丝绸靠垫,处处都彰显着女主人优雅的品位。
傅少泽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懒洋洋地回话,“不怎么熟,也就跑马场玩过几次,外头报纸瞎写的。”
最近这一个月以来,傅少泽过得很闲。
一是傅成山回了上海,许多场合不需他出面了,他也懒得去应酬社交。
二是……他心情不太好。
从殷小芝家中离开的那一晚,就算经过几天的冷战,两人再次见面时刻意回避了那天的争吵,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可两个人心里的那个结,始终没能解开。
于是,两个人说的话越来越少,相处的距离越来越微妙,就连每回他离开时的拥抱也掺杂了几分不自然。
其实他知道殷小芝要的是什么,她在等他道歉,等他热情地表白,掏心挖肺地自证是多么爱她,这样她便芥蒂全消地舒坦了,可他有时在想,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回都偏要他来迁就呢?她就不能有一回站在他的角度上想一想呢?
他能感到殷小芝依然很爱他,可就是这一点微妙的分寸,这一点小小的拿乔,这种隐约被什么所要挟着的态度,令他下意识地感到了抗拒。
于是,他去霞飞路的频率变少了,没事的时候他待在家看杂志看画报,宁愿被大姐指使着跑腿也没有出门谈情说爱的心思了。
“唔,就是这个味道。”傅毓珍拈起一颗梨膏糖放在嘴里,细细地品尝,随后她目光一转,看着镜子里的傅少泽,美目流露出几分促狭,“都是瞎写的么?那虞家的小姐,是不是也没有报纸上说得如此不堪?”
“大姐,你关心这干嘛呀?”傅少泽无奈地说。
“我只是很好奇,以我对我弟弟的了解,你再怎么混账,也不至于做出赶人这种事,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傅毓珍笑眯眯地看着他。
傅少泽盯着杂志的目光停顿了片刻,他忽然坐起身,吐出一口气,“是她自己要走的,我拦也拦不住。而且,婚约也解除了,我没告诉爹。”
傅毓珍是何等通透的人,闻一而知十,“是她……”
“是她提的。”提到这件事,傅少泽没由来地觉得烦躁起来,“不是,现在讨论这有什么意义,这人现在还没个影呢,这时局又乱的很,大海捞针似的怎么找啊?我看既然直隶的老宅没人,存折里头的钱也没动过,多半就是路上出了事找不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有人敲门。
“进来。”傅毓珍说着,瞪了傅少泽一眼,“这种话,千万不可当着爹的面说。”
傅少泽耸了耸肩,没精打采地躺回沙发里,拿起杂志将脸一盖,权当自己不存在。
进来的人是个穿着得体西装的中年人,脸上带着笑,身边跟着几个傅公馆的仆从,手里都捧着几个大箱子。
“郭夫人,昨日听闻您回了上海,公司又出了冬季新的款式,特意给您拿了几套,不知道入不入得了您的眼。”
箱子被摊开,露出齐齐整整的时装,五彩缤纷的,煞是好看,傅毓珍笑着点点头,“陈经理,你们永安公司有心了,我的确少几件衣裳,又没时间出去置办,你们送来的很是时候。”
她站起身,挑了几件出来比划了一下,“嗯,样式也不错,过几日我有个与法国公使夫人的文化沙龙,正好可以穿。”
“谢谢郭夫人抬爱。”陈经理也笑,这时他这才注意到躺在沙发里用杂志盖着脸的傅少泽,连忙道,“哟,傅少好,打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隔着杂志,傅少泽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权当做回应。
“呃,那我就先告辞了,郭夫人若是觉得这些衣裳还穿得,下一季出新款式了,我再给您送过来。”陈经理识趣地告辞,就要离开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说了一句,“对了,傅少,您的女伴在敝司购买的衣裙刚刚制好,本想给您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