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花的问话,友人一下子听不懂了,带着疑问看向已经走过来的自己国家的翻译。翻译自己就知道腰果的情况,也不给友人翻译夏菊花的问题,自己回答说:“这个是我们当地产的,香香的,都是熟的。”
夏菊花对他的回答不大相信,在她的记忆里,外国人的生熟与华国人概念里的生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过东西不错,让夏菊花动了买的念头:“那多少钱一斤?”
一提钱,哪怕刚才没听懂夏菊花头一个问题的友人,也听明白了,伸手从展品里抓了一大把就往夏菊花手里塞:“送你吃,不要钱。”
夏菊花有些无奈的看向翻译,她是真想买点儿回去给家乡人尝尝鲜,不是只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好不好?
翻译看出夏菊花的意图,向她比划了一根手指头:“十块钱,一公斤。”
十块钱?夏菊花看看被塞到自己手里的腰果,估量了一下这东西一斤最多能称六七十个后,果断的把手里的腰果放回了盛它的容器里:这么点儿玩意就要十块钱,太贵了,她尝过就算了,等啥时候日子过好了,再买吧。
见夏菊花把腰果放下了,友人有点着急,又抓了一把往夏菊花手里塞:“尝尝,香的,真的。”生怕夏菊花不喜欢腰果的味道似的。
夏菊花正跟他谦让着,羊城日报的记者出现了:“夏同叽,刚才偶去L省的展位找雷,他们说雷来介边了。还好雷走的不远。”
夏菊花就回头跟记者打招呼,友人得到机会又塞给她一大把腰果。别的抓是一把,放到夏菊花手里就不得不双手捧着,她有些无奈的向记者笑了一下:“国际友人太热情了。”
记者点点头,看清夏菊花手里的东西,笑眯眯的说:“腰果好好吃的,雷可以买些回家。”
夏菊花连忙摇头说:“这东西也太贵了,一斤就要十块钱。咱们农民一天工分才多少钱,还是算了。”
“一斤十块钱?”记者听了觉得不对劲,有些不高兴的回头跟对方叽哩咕噜了几句,很快脸上的不高兴就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忍俊不禁:“夏同叽,雷误会了。他们说的是一公斤,不是一斤十块钱。”
公斤?夏菊花得在脑海里翻腾一下,才想起上辈子听过这个计量单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记者:“是不是二斤十块钱?”那也不便宜呀。
记者仿佛知道夏菊花的想法似的说:“系,就是二斤十块钱。他们说的也不是人民币,是他们国家的钱。”
那就更不能买了,在夏菊花印象里,外国钱好象都比人民币值钱。她可不觉得超过五块钱一斤的东西,能算得上便宜。不想记者给了她一个惊喜:“G国的货币,对人民币的比价是三比一,也就是咱们一块钱,可以买他们三块钱的东西。”
还有这好事?夏菊花是万万没想到。她已经忘记此时与华国友好的国家,国内的经济也是十分紧张的,他们的特产几乎都与原材料有关,没有经过深加工自然不值钱。
夏菊花能做的就是在脑海里飞快的算计着,如果记者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腰果只合一块多钱一斤,还是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的。
不过讲价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夏菊花张口就问友人:“还能再便宜点儿吗?”
不知不觉间,友人的展位前已经有人停下围观,至少把夏菊花几人的对话听进去一半,现在夏菊花竟然还要跟人家讲价,听的人中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女同志也太逗了,以为这是买菜呢,还跟人家讨价还价?
友人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拿起一个袋子开始往里头装腰果,边装还边让记者告诉夏菊花,这些腰果他送给夏菊花吃,不要钱。
夏菊花赶紧让记者告诉友人,如果能便宜点儿卖给她,那她就买一些,可是如果送的话,她就不在这个展位看了,说不定下一个展位也有腰果呢。
刚才笑出声的人不笑了,看向夏菊花的眼神也起了变化,哪怕身边的人催促他也没走,就站在那里看夏菊花和友人谁能坚持到最后。
打定主意的夏菊花,执拗起来是可怕的。她几次三番要离开G国展位,都被友人给拦了回来,最后通过记者的不懈努力,腰果以一块钱人民币一斤的价格成交。
费这么半天讲价,夏菊花觉得自己还是得多买点儿,要不对不起友人的友情价,所以张口就要了二十斤,掂到手里觉得不对,对记者说:“他是不是又按公斤称的?”这也太多了。
记者点了点头:“G国的称都是公斤称,雷说二十斤他们称的往往是二十公斤,可不就是四十斤。”怕夏菊花带的钱不够,记者好意补充说:“如果雷带的钱不够,偶可以借给雷。”
钱倒是够了,就是这心里咋有些不大得劲呢?夏菊花掏出四十块钱递给友人,因为前头讲好了价,友人这次没推辞,直接收下了。他飞快的在纸上写下几行字,递给夏菊花,翻译就告诉夏菊花,上面写的是友人的地址,如果夏菊花还需要腰果的话,可以直接给他写信。
夏菊花看着伸到自己面前黑色的大手,很想告诉对方,就算是她写信,对方也看不懂。不过这话也就心里想想,脸上还得笑容灿烂的接过来,并且在记者的催促下,写下自己的地址做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