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花能告诉刘志双,自己上辈子为了接孙子上下学,早就学过自行车吗?一面把车子蹬的飞快,一面头也不回的话:“你去告诉陈秋生,不是平安庄的人,谁也别用绞浆机。要是想用的话,一斤交五分钱。”
听到夏菊花提出条件的李长顺,眼睛快瞪出来了:“夏菊花,你要钻到钱眼里了吧。你们生产队的绞浆机多,给别人用用又用不坏,咋还想着收钱呢。收钱也行,一斤五分钱,他们加工一斤红薯才挣一分五!”
夏菊花寸步不让:“大队长,绞浆机真的用不坏?换刀具花不花钱,耽误的工夫算不算钱?!”
“你别忘了,你们生产队的绞浆机里头,有四台都是别的生产队买给你们的。”李长顺觉得夏菊花帐算得太精明了。
夏菊花被他理直气壮的话气乐了:“大队长,那几个生产队为啥给我们买绞浆机,你忘了?再说人家薛技术员一天就能做出一个绞浆机来,别的生产队真要着急用的话,咋不直接跟薛技术员定呢?”
李长顺被夏菊花问的哑口无言。难道他能当着夏菊花的面承认,那几个生产队的家底不如平安庄厚实,那几个生产队长的眼界也不如夏菊花这个女生产队长,他们都以为绞浆机只能用这一冬天,所以不想浪费钱添置?
他什么也不能说。
可骑自行车来到大队的夏菊花,不会因为李长顺沉默就默默离开,她就站在李长顺面前,等着大队给平安庄生产队一个说法。
觉得自己没法给夏菊花说法的李长顺,不得不用大喇叭把四个生产队的队长,吼到了大队部,然后让夏菊花当着他们的面,把各生产队社员在平安庄的行为重说一遍。
夏菊花似笑非笑的看着四个生产队的队长说:“现在各生产队的人到了平安庄,说话硬气的很,话里话外说的是平安庄人小气。有这么大方的社员,我觉得各生产队并不缺红薯种,就算缺了也有大方的社员自己拿出来嘛。”
以前都听说过夏小伙能干,可没听说过夏小伙说话这么利害呀?四个生产队长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说自己能让社员拿出红薯种来。
没有红薯种,已经计划好的地里就长不出红薯,这是关系到一年收成的大事。三队队长咬了咬牙,对夏菊花赔了个笑脸说:
“夏队长,我们生产队的社员不会说话,你大人大量别跟他们计较。等回去了我就跟他们说,不许他们打扰平安庄漏粉儿。我们自己也会尽快再订两台绞浆机,就该够用了。”
李大牛鼓了鼓腮帮子,在李长顺的瞪视下没敢说什么,四队队长则附合着三队队长点头,说自己生产队回去就找薛技术员订绞浆机,同样不会再让社员去平安庄白使绞浆机。
五队队长看看三队、四队队长,又看看李大牛,然后自己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点头赞同那两个生产队长的话,还是赞同李大牛用沉默对抗夏菊花。
夏菊花向三队、四队队长微笑了一下,虽然笑容没啥温度,好歹是笑脸:“那两位队长跟我去一下平安庄,把自己生产队的人带回去?”
刚才话跟刀子一样的人,马上变得这么好说话,还真让李长顺有点儿不敢相信。他冲着还沉默的李大牛吼道:“大牛,你也跟着夏队长一起,去把你们生产队的人领回去。”
夏菊花边往外走边说:“小庄头的人愿意每斤红薯交五分钱加工费,我们平安庄可以腾出一台绞浆机来,专门给小庄头的社员用。”至于五队队长,不是想两头靠吗,那就跟小庄头的人一样待遇好了。
李大牛一下子急了:“凭啥我们生产队……”
夏菊花猛地回过头来,眼神前所未有的犀利:“李队长,你也说了你们生产队,看来是知道咱们是两个生产队的。还是那句话,绞浆机不是用不坏,刀具不是不花钱。你小庄头的人可能用坏的东西,凭啥不先交磨损费?!”
李大牛与刚才被问住的李长顺一样,哑巴了。夏菊花并不觉得这样就足以让李大牛得了教训:“刚才我说了,小庄头的社员好象都挺大方的,不缺平安庄的红薯种。李队长也没反对,李大队长,你都看到听到了吧。”听到了种地的时候就少说话。
说完,她头也不回出了大队部,推起自己甑明瓦亮的自行车,抬腿就想上车。李长顺哪儿能让她这么走,一把拉住车后架,把夏菊花拉的身子一偏,好悬没连车子带人一起栽倒,好在撒手撒的快,新自行车倒地时人没跟着一起倒下。
李长顺也没想到自己一拉,竟然出现这样的后果,一时说不出话来。李大牛上前替夏菊花把自行车扶起来,脸红红的说:
“夏队长,大队长都是替我们两个生产队着急,才想拦住你,不是有意的。我知道这事儿是我们社员不对,我这就跟着你去把人都叫回来。”
夏菊花很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老脸通红的李长顺,莫明觉得李长顺有些可怜。带着对李长顺的可怜,夏菊花叹了一口气说:“李队长,真不是我不通情理。要是我们平安庄的人真想藏着掖着,能那么用心的教你们的人漏粉儿?”
“可你们的社员,也不能因为平安庄的人好说话,就把人踩到脚底下吧?我们给他们用绞浆机是情份,先紧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