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皇后寿宴如约而至。
今日虽比不得宣和帝的万寿节隆重, 但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 因此今日宫中少不得一番庆祝。
萧钧一早就去了朝会, 拂清起床梳洗, 一个人吃了早饭,过后,任由小翠她们装扮自己,等一切收拾完毕,她往镜中瞧过一眼,发现自己头上插满了珠翠, 加上身上繁琐的宫装,活像一座花瓶。
这打扮,简直比从晏府出阁那日还要夸张啊!然小翠望见她的惊异加嫌弃的眼神,却赶忙劝道, “奴婢听老嬷嬷们说了, 宫宴上主子们的装扮都是如此, 比说您是王府出去的, 从前在晏家,那陆氏去参加宫宴也是这样的啊!您现如今可代表了王爷的脸面,打扮的寡淡,岂不是要别人笑话王爷?”
小丫头如今愈发能言善变,一张口都是一套一套的, 拂清气得, 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咬牙道,“你倒是会说,昨夜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叫你煮补神的汤,你煮的什么?”
小翠立时心虚下来,嗫喏道,“奴婢知错了,可奴婢也是为了主子好嘛……可=不过话说回来,奴婢费了一番苦心,也没用啊……”
反正最后主子跟王爷还是分房睡的,多浪费那好好的补汤啊!
拂清脸一红,可又不能打她,只得一瞪眼,继续吓唬道,“下回不许再自作主张,若再叫我发现,一定把你遣回晏家去。
这招果真叫小丫头害了怕,当即垂着嘴角跟她告饶,“好好好,奴婢再也不敢了,主子息怒啊!”
她嗯了一声,还算满意。
说完这些,时间差不多了,主仆俩不再多费唇舌,出门登上马车,去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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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通顺,很快便到了宫门口,今日入宫的人虽不少,但规矩依然严格,便是宁王府来的也不通融,仍是得停车徒步入内。
拂清并没那么身娇肉贵,便下了马车,今日穿的是宫装,裙摆有些长,小翠小心翼翼的帮她提着裙角,以免她不小心摔倒。
脚落到地上,趁着小翠替她整理裙角的功夫,拂清随意环顾四周,忽然瞧见了长公主府的车驾,看样子,萧怡容已经到了,那车夫正调转着马头,准备回去呢。
只是有些奇怪,她并没有瞧见阿冬的身影,照理来说,只要萧怡容出门,都会带上他,但今次他怎么不见了呢?
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不过仅仅公主府里萍水相逢,说了两句话,她却对那个小少年异常关注,此时看不见他,心里莫名的一紧,不会是萧怡容把他给怎么了吧……
她正担心着,宫中前来接待的宫人已经瞧见了她,赶紧走上前来道,“见过侧妃,皇后娘娘及诸位贵客现在正在百芳阁,请侧妃随奴婢前去。”
再担心也不可能上前去问,她只得敛了敛心思,应了声好,跟着来人入了宫中。
二月末,天气已经足够暖和。
经过宫中能工巧匠们的一番努力,今日的百芳阁姹紫嫣红,而果然也一如小翠所言,众女宾无论年纪,俱是盛装华服,珠翠满身,拂清的这身打扮,倒真不算夸张了。
不过算来,自她入到宁王府,先是除夕那晚“中毒”,接着是上元节随萧钧外出时遇刺,接连误了很多宫中宴饮,此番竟是她头一回在众人面前亮相,此时一露面,便难以避免的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而眼见她的真容之后,不少人目中的好奇又变成了恍然——怪道她一个乡野出身的孤女,能一步登天成了宁王侧妃,原来果真有几分姿色的。
渐渐地,嫉妒或是不屑,接连在那些贵妇神色中上演。
拂清自是懒得理会,只照着礼数,上前同皇后行礼,“妾身参见皇后娘娘,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后今日被众人簇拥,正是得意的时候,瞧了瞧她,佯装和蔼的道,“平身吧,说来你也是不易,眼看入宁王府都这么久了,今次竟然是头一回在众人面前露面,快过去坐吧。”
拂清道了声谢,便要挪步子,哪知又听皇后道了一句,“安王府的晏氏比你早到了些,你们姐妹难得见一面,趁此机会多说说话也好。”
这话显然在讽刺晏家两女都是侧室,用皇后话音落下,众女眼中无不露出讽刺,尤其皇后边上的安王妃赵氏,就差笑出声来了,然拂清又不好应怼,只得再谢了谢皇后的好心,去入座了。
既然皇后有言在先,宫人便直接将她引到了晏明云身边,仇人见面,晏明云分外眼红,然当着众人,却又不能表达出明显恨意,只得与拂清假意寒暄几句,过后,便没什么话说了。
拂清也没再理她,一个人坐着吃茶看戏,然而渐渐地,却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习武之人,感官一向比别人灵敏,因此她能闻到有些特殊的气味,正由她身边某处悄悄散发而出。
她微微一顿,试着仔细辨别,终于有了些判断,而目光落在身边晏明云已经微隆的小腹上,忽然有了些猜测。
只是此时人多眼杂……
她正犹豫着,晏明云察觉出拂清在看她,却立时警觉起来,宽袖挡了挡自己的小腹,低低哼道,“看什么看!”
声音虽压得极低,但足以叫拂清听见,那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