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战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地面上,咒高的学生们仰头看向天空。虎杖悠仁的眼睛慢慢睁大,他看着空中源夕雾一口吞下【不动无常】的那一幕,好半天,“啊”了一声。
他就说怎么感觉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这这这不是他当初吞手指的样子吗?!
宿傩在他脑海中冷哼一声。
源夕雾吞下【不动无常】,那叫伤鸟含玉,这小子吞下他的手指,就差咬得嘎嘣脆了。
【那是六条的容器。】他在虎杖悠仁的意识之中懒洋洋地说道,【跟你差不多,都是能承载咒灵的人类。】
“啊,难道你们认识吗?”虎杖悠仁在某些地方有种天然的敏锐,“跟那个叫六条的咒灵。”
这一次,两面宿傩陷入了沉默。他坐在如山的尸骸之上,徘徊在脑中的情绪与其说是怀念,不如说是绵延至今的不解。六条尖锐,强大,妒恨满腔,这样一个女人曾经徘徊于平安京之野,谁也无法祓除。可是某一年冬天,这样一个强大的咒灵却人间蒸发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一直对平安京蠢蠢欲动的两面宿傩等待了一段时间,探知六条真的不在了之后,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占据了平安京之野的偌大领地。
之后就是源氏小公子夭折的消息,盛大的出殡,悲戚的平民和贵族们。两面宿傩隐隐有所感知,六条的消失与源氏小公子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六条居然追随源氏的小公子来到了千年后的时代。
没什么特殊的情绪,不过是千年前的一个疑惑此刻才被解答。如果真要说两面宿傩有什么情绪的话,大概就是……
他现在不会占据名叫“虎杖悠仁”的小子的身体。
尸骸之上的男人露出了期待好戏的恶意微笑。
在找回所有力量之前,那种皇族转化来的怪物一样的家伙,就让这些倒霉鬼好好消受吧。
漏瑚的头翻滚着下落,他的表情还是空白的,刚才那个瞬间发生了什么?无论从精神还是身体上都无法追溯,他只是看到了一角白衣,接着眼前的世界就彻底颠倒。在透露落地之前,有人接住了他的头,甚至发出了安心的呼气声。
什……么?
为什么要接住他的头?
谁接住了他的头?
漏瑚缓缓抬眼,正对上一双清澈的黛紫眼瞳,眼瞳中此刻满是欣慰,漏瑚居然能诡异的读出眼瞳主人的想法——
太好了,小火锅没有打翻。
漏瑚:“……”
他的头突然动荡起来,脑袋里的岩浆因为惯性泼了出去,脸上有缝线的咒灵侧身躲过,眼瞳大睁,下一秒却被漏瑚的头直接糊脸,面对面,嘴对嘴。
漏瑚:“……”
真人:“……”
像是觉得十分有趣,白衣的咒灵以袖掩口笑起来。笑到一半,他眸光轻轻一转,数根枝条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半空之中,任凭如何发力都不能再度近前。顺着这些枝条,咒灵的视线下垂,落到地面上的花御身上。
漏瑚就算只有头,也顽强的对同伴发出了示警。
“花御!躲开!!!”
光束从天而降,开始对地面上的树木进行无差别扫射,“轰隆隆”地动山摇一般的巨响中,所有被光束扫过的枝干都像爆竹一样炸裂,光束甚至在地上画了个圈,很像是人类用樟脑球画圈围住蚂蚁。可是等漏瑚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
白衣的咒灵垂眸,整个光圈内部全部被刺目的光明灼烧!
还是没有用任何一个术式!
做完这一切,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已经看不到任何敌性的能动的物体,咒灵陷入沉思。他稍稍下降高度,那只华美的五色羽孔雀虚影依旧将他紧紧围绕。
咒灵感到迷惘,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只知道受到攻击应该反击,然而敌人十分脆弱,只是轻轻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他看向已经彻底被清空的林地,木质身体的咒灵正抽搐着,撑着半个身体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只要再来一下的话……
咒灵再度抬起了手,黛紫色的晶莹眼瞳中,没有任何情绪。
“……抱歉。”
有人叫住了他。
“你还认识我吗,小殿下?”
咒灵缓缓回头,站在地面上的是一名身披五条袈裟的青年,梳着半个丸子头,看上去很亲切。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只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晰,可是这样也足够他不产生敌意了,他向着那名青年微微摇头。
不记得了,但是,也许是朋友?
“我没有恶意,小殿下。”夏油杰上前一步,感觉到源夕雾似乎没有排斥,心中微松。他此时的情绪很复杂,既庆幸源夕雾还信任他,又为这份也许是幼时就留下的信任而悲伤。
“我之前就认识你。”他轻声说道,“也认识你的母亲,她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咒术师。”
咒灵不太能理解“咒术师”这样的词语,但是他理解“母亲”。一提这个词,他心中就充满温暖,对于逐渐靠近他的夏油杰,也没有表现出分毫排斥。他眨着澄净的紫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