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轻轻将一枚黑棋摆好,对于虞皇传回来的消息,却并未表现的太过惊讶。 以他的心境,早已到了太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程度。 更何况,之前召集水寒入宫的时候,大虞圣帝一缕神念,其实已经和凌峰照过面了。 当时,大虞圣帝便已经猜出,这个水寒的身份来历,绝不简单。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天道一族的后裔。 大虞圣帝一脸平静,抬头看向虞皇,温声道:“你看现在这盘棋的局势,是黑子占优,还是白子占优?” 虞皇一脸无奈,“老祖宗,您听到我说的话了么?那水寒是凌峰,是天道余孽,以燚霆帝尊对天道一族的态度,只怕是要牵联我大虞仙庭!” 大虞圣帝眉头微微一皱,终于将棋谱放下,转头看向了虞皇。 “为君皇者,切忌急躁。” 他缓缓起身,指了指面前的棋盘,淡淡道:“最后一子未落下之前,整个棋局,便还充满无数的变数,你又岂知,这一步死棋,不久的将来,是否会成为妙手 ?” “老祖宗,道理我都懂,只是眼下的情况……” 虞皇叹息一声,“望舒堡垒的将士,都将那水寒视作精神信仰,现在倒好,水寒忽然成了天道余孽,还勾结魔族,之前望舒堡垒建立起的一切声望,现在,一 下子全都成为泡影了!” “这些声望,不都是你口中那个天道余孽建立起来的么?” 大虞圣帝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虞皇的肩膀,“燚霆那边,可有其他动作?” “乱鳞死泽一战之后,燚霆帝尊便返回了天诛领域,据说,还带着风族的女帝,那位女帝陛下,貌似受了重伤……” 当即,虞皇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尽可能详尽的全部告诉了大虞圣帝。 “也就是说,至少目前来说,燚霆还没有空暇,来追究我大虞仙庭的责任,所以,你在慌什么?” 大虞圣帝一脸平淡道:“更何况,天道和巡天,谁为正统,还有两说。以凌峰目前的威望,足可搅动风云。” “这……” 虞皇一愣,他却没想过,这位老祖宗心中,居然还有这等盘算。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沉声道:“老祖宗,那凌峰一人,势单力孤,如何能与燚霆帝尊抗衡?乱鳞死泽那一战,不是胜负已分了么?” “为时尚早,为时尚早啊!” 大虞圣帝微微一笑,“你猜青萝女帝为何受伤?” “额……”虞皇愣了愣,旋即开口道:“想来是与燚霆帝尊联手对抗魔族强者之时受了伤。那古兰多一族的珂薇莉女皇,手底下可是有一头晋入始祖级的虚空霸 主!” “天真!” 大虞圣帝冷冷一笑,“那位风族女帝,可是一刻也没忘记过巡天一脉乃是天道一族的臣属,蛰伏至今,也不过是为了能够替天道一脉,守住一份底蕴罢了。” “除此之外,那凌峰曾经在天执修炼十年,十年时间,你以为那李白衣当真是酒囊饭袋,一点也没发现么?” 大虞圣帝眸中,精芒一闪,“李白衣当年便痴恋于天道一族的凌弱水,他会出手庇护凌峰也是再合情合理不过了吧。至于巡天冰族,这凌峰体内,分明还有巡 天冰族一脉的气息,想来便是源自于当初那个被囚禁关押的圣女。” “澔沧那老小子,表面上一副对燚霆唯命是从的模样,实际上小心思也不少!若那凌峰体内,也有着一半巡天冰族血脉,你觉得,最终那澔沧会站在哪一边? ” 顿了顿,大虞圣帝才继续道:“所以,现在你还觉得,那凌峰是势单力孤么?” 虞皇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位老祖宗,心中佩服到了极点。 “那我们?” 虞皇眼皮一跳,“老祖宗,您是否也看好这个凌峰?” “以凌峰和冰清那丫头的关系,若是凌峰能够取代燚霆,确实是一件好事。” 大虞圣深吸一口气,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但燚霆的底蕴,却非比寻常。你可知燚霆这些年,一直在修建一座神秘的通天之塔!此塔,或许就和传说中的天 神一族有关。” “那谁能赢?” 虞皇被大虞圣帝搞蒙了,完全不知道该站哪边。 大虞圣帝笑了笑,目光又重新看向了棋盘,“还是那句话这盘棋谁能赢,不走到最后一子,谁也不知道。在局势明朗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那冰清和水寒的婚约?” “暂时不变,也不提。” 大虞圣帝深吸一口气,“说到底,举棋不定,落子摇摆,终究会一败涂地,奈何身处这风暴漩涡之中,又有几人,能全凭自己心意行事?哎……” 半晌,大虞圣帝才淡淡道:“那丫头能引动天神巨像,将来成就,必定还在本座之上。可惜,将来,又是多远呢?” 大虞圣帝摇了摇头,重新走回棋桌边上,将棋谱小心收入衣袖之中,淡淡道:“看来,本尊也要到域外战场走上一遭了。” …… 仙域这边,各方势力涌动。 而与此同时,在星源堡垒之内,魔族大军,却也感受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