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记忆，才可能维持现在天真的少年模样。
少年飘在厢房里，不安至极，眼前的两人对于他们这种小鬼而言，一个充满诱惑力，一个充满威慑力。
合起来就是冰火两重天，简直要命。
“好了，你们走吧。”苏绾清突然说道。
少年愣了愣，“这样就可以了吗？”他感觉她没有问到什么特别敏感的问题。
苏绾清：“嗯。”
见她是真的松口后，少年鬼立刻扛起少女鬼，后面跟着一溜鬼，急急忙忙飘了出去。
厢房里只剩下苏绾清和秦翡两个人。
秦翡挑了挑眉，“你到底想问什么？”
他难得见苏绾清好奇心这么重。
苏绾清推开窗，发现外面的月亮格外亮。
她说道：“应娥是应家班的皮影演员，她入了我的梦，让我梦到了她的过去，和我有点像。”
“可惜没梦完，我就破了她的梦境。”
“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秦翡：“知道了又怎样？”
苏绾清轻声道：“帮她报个仇吧。”
秦翡耸了耸肩，“那都民国时期的事情了，就算有仇人，估计也入土了。”
“错，还有种可能，变成鬼了。”苏绾清闭着眼说道。
秦翡惊讶，“怎么，你还要帮她杀鬼？”
苏绾清：“有何不可。”
秦翡：“这不像你，我以为你只对演戏有这么大的热情。”
“差不多。”
苏绾清睁开眼，笑道：“秦翡，我在这个节目里的角色，就是一个复仇的女鬼。”
“我猜这个女鬼，就是应娥。”
因为不管是任务给的线索，还是礼盒里的白嫁衣。
都和应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站起身来，手指掠过盒中的白嫁衣。
“既然这是我的角色，那我就要演好。”
秦翡一点一点描绘着她的神色，平静的疯狂，冷淡的狂热。
这时候的苏绾清在想什么呢？
他心里一阵发痒，只可惜共情现在没办法轻易使用。
苏绾清这个女人，只要给她一个角色，无论是在哪里，她都会演出来。
他笑了起来，朝她问道：“演到什么程度？”
白嫁衣披上女子的身上，她甩了甩袖子，掩面轻唱了一句戏。
抬眸看过来时，眼波流转间，哀戚动人。
不过一瞬，她又恢复了平日的游离世外，回答道：“线索还不够，人设立不起来。”
她必须要知道，“应娥”是怎么死的，才能完美地将其呈现出来。
“啪！啪！啪！”秦翡倒是捧场地鼓起了掌。
他兴致勃勃道：“没事儿，这节目明天会继续出线索。”
“就算没有线索，”赤发男人笑意盈然，就像被点燃了乐趣一样，“到时候我把其他主播全部蛊惑过来，让他们告诉你隐藏信息就行了呗。”
苏绾清瞥他一眼，道：“那要不你先告诉我，你是我的仇人吗？”
这话问得直接，半点不给秦翡转移话题的机会。
“你说呢？”
秦翡走到她身后，宽厚的胸膛抵住她纤瘦的背。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俯身在她的耳畔，亲昵道：“放心——”
“无论在哪里，我永远是你的共犯。”
*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而劳羽在鬼气里憋屈地醒来后，却只能烦躁地出来散步。
山中本来就雾气重，加上白家村遮天蔽日
的鬼气，空气更加地湿重。
这让不喜湿雾的劳羽心情烦躁，连笑脸都多了分僵硬。
妖怪一旦不开心，就想搞事。
来到主播们的住处，劳羽琢磨着要不把人全叫起来，临时搞个任务。
结果他就看到从苏绾清的厢房里走出一白衣女子。
白色嫁衣，古典发饰，看得他一愣，“应娥？”
那女鬼抬起脸，却不似应娥那般古典柔美。
她生着一双凤眼，本来就气势非凡，加上精致的五官，又少了分烟火气，越发出尘。
这不是应娥，是苏绾清。
浓郁的鬼气对她没有影响，她身边三米内干干净净的，就像是鬼气自动避让，可以想象她的灵力有多强。
连带着阴森鬼气的白嫁衣，穿在苏绾清身上，都变得仙气十足。
虽然劳羽不喜人类，但对苏绾清却另眼相待，
大抵是因为她虽然是个人，身上的人味却比应娥这个女鬼还淡。
劳羽夸道：“苏小姐很适合这种装扮。”
不过，能把厉鬼之物穿上身，着实是艺高人胆大。
苏绾清看着他的刹那，冷淡的脸上多了分新奇，“谢谢。”
“喂，你们节目组这衣服，确定是洗过了吧？”原本该从另一个厢房出来的秦翡，却从苏绾清的房间走了出来。
劳羽愣了愣，微笑道：“当然。”
厉鬼自己洗的，能不干净吗？
秦翡皱着眉，看向苏绾清，嘀咕道：“你的腰比那女鬼瘦，这里没别针，应该再收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