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苏这番充满天真童趣的话,王夫人听了很受用。
她满意于苏的记恩,心叹她是个好孩子,又可怜于苏跟宋兴林的遭遇,听到于苏倒委屈的时候,王夫人捏着绢帕的手都不由握紧,心里对宋家愤愤然,很是怜惜这对小夫妻。
唯独边上的王大人,起先听着于苏的拍马屁,他也只是摇头失笑并未往心里去,直到于苏说到徭役,说到天冷,说到往日徭役监工对力夫们的克扣,再联想到她起先一开始愤愤说的,兔子急了还咬人的话……
王县令望向于苏的目光都不由的幽深起来。
他放下手里的筷子,抬手端起酒杯,也没喝,只捏在手中把玩着,瞟了眼宋兴林后,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来了句,“小丫头,你说这么多是要告诉本县什么吗?”
“诶?大人,您说什么?我只是真心感谢大人您跟夫人的恩情呀。”
于苏一脸懵懂无知的歪头看着王大人,一副我还是小宝宝,我听不懂你在说啥的模样,心里却暗赞,大人不愧是大人,这心思敏捷的她差点就暴露了好吧。
于苏的装傻的很成功,毕竟她可是比同龄人都矮的小矮子鱼,往些年过年看龙灯,她阿爷阿奶都怕她这矮墩墩消失在人群脚下,根本不放心她出门的存在呀!
在身形上是很占便宜的于苏,在大人眼中那就是个奶娃娃,特别再配上她的小奶音跟婴儿肥,大多都会不自觉的忽视她的真实年纪,正如眼下的王大人。
见于苏下意识的反应是如此,王大人当即略过了心底刚刚冒头的想法,不过确是把于苏的某些话刻进了心底。
于苏见王大人双眼闪着睿智的光芒,朝着自己一笑而过,于苏大大松了口气,赶紧抓起筷子干饭干饭。
幸好没暴露,要不然自己怎么跟对方还有自家小相公解释,为何要提起徭役工地上的力夫?为何要来提醒这么一遭?
妈呀,说不清的呀,难道说自己会预言?还是跟小相公暴露自己穿书啦?那岂不是违背自己的初衷,让小相公伤心啦?不,绝不!
努力尽到了责任的于苏,提着小心脏的吃完这顿消化不良的饭,最后又提上王夫人吩咐下人,复又给装满的红漆食盒的回礼,小夫妻俩拜别王县令夫妻就匆匆告辞。
解决了心头大事,回去的一路上于苏心情愉快,脚步轻松,一跳一蹦跶的,宋兴林见了也不由跟着笑的温柔。
见自家鱼难得如此高兴,虽然没有一丁点要跟他解释,为什么今晚席间会来那么一出的意思,宋兴林也不在意,更没多问,反正就是无条件的宠惯着于苏,全当是自家堂客在为自己抱不平,故意再王县令面前,早早替自己埋下委屈,也免得将来,等有心人传出自己的不孝名声而影响自己。
这就是自己可人疼的鱼鱼啊,让他怎么护都不为过。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待到他们离开后,王县令夫妻俩坐在花厅喝着消食茶,却就刚才的事情起了话头。
王夫人想起刚才于苏的举动,她不由笑眯眯的就开口,“夫君啊,今日那俩孩子妾身看着都很好,特别是那个小鱼丫头,妾身很喜欢。”
王大人挑眉,讶异不善表达的妻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明确的点出喜欢谁,想起那精乖的软丫头,他也跟着笑着点头,“嗯,那小丫头是不错,为夫也挺喜欢。”
王夫人眼睛瞬间就亮了,一边给丈夫斟茶,一边求认同,“是吧,是吧,我们家芮儿就是太老成了,一点也不可爱,性子也不知像谁,比起来,还是性子软软又会护犊子的小乖乖可爱些,以后让芮儿多跟小丫头处一处,也沾染沾染喜气……”
看着妻子眼神晶亮的跟自己说话,王县令顺手接过接过王夫人递上来的茶,好笑不已,“嗯,夫人慧眼如炬,这小丫头不仅可爱,我观摩着,她还有点子运道在身……”
想到于苏说的,她听到诸多老农点明今冬是寒冬的事情,还有孩子放出的天真狠话,曾经也有过一些不堪经历的王大人,很是明白,人若是被逼到一定份上,那是什么掉脑袋的事情都敢干的道理的。
自此王县令心里就揣上了事,很是有些不放心那几处徭役的工地。
毕竟老话不是说,孩子的眼睛能看到成人看不到的东西么?
今日好端端的,孩子提及这个事情,莫不是上天借孩子的口,想要警示自己些什么?
想到此,王县令心里瞬间做出决定,人也坐不住了,当即就对王夫人道。
“夫人,明日我带着人去徭役的工地上巡查,须得些时日,家里一切就交给夫人你了。”
王夫人先是惊愣丈夫怎么会突然有此决定,心里感觉非常突然,不过看着丈夫严肃的脸,王夫人没再多说什么,只呐呐应好,起身就赶紧去帮丈夫收拾衣物行礼去了。
这时候的夫妻俩并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于苏的提醒让王县令心里揣了事,亲自去各处工地上巡视查看了,并且由于苏那番话推己及人,及时惩戒了一批老顽固的霸道工头,又巡查了一遍工地账房,确保力夫们的伙食不被克扣太狠,最后还忍痛调拨了银钱,在工地上盖起了一座座防冻窝棚,还下令下去,让工头酌情分批安排力夫山上多多砍柴以防严冬,这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