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天上朦朦胧的月光,于苏这才看清楚了刚才他们身处的环境,感情这就是如自己上辈子从一些旅游画片上看到过的,犹如那什么叫凤凰一样的临水古城呀!
天见可怜见的,自己白来这世上七年了,一直以来哪怕天天跟着阿奶娘亲上街,却从未在这个角度看过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眼下坐在小船上,隔着水面遥遥一望,还真别说,这景可真美!
只是可惜,这般美景此刻的她却根本无暇欣赏。
而于苏身边坐着的这位土生土长,还跟着老夫子进学,仿佛已经洞察到了一切的于保家,同样也是无心欣赏周遭的一切。
兄妹二人望着对面黑暗中偶有灯火的建筑群渐渐远去,听着摇橹不断划水的声音,瞧着江面上的波光粼粼,他们的心很沉很沉,就如眼下的夜色一般……
身下的船壁带着毛刺,摸着扎手,带着他们晃晃悠悠飘荡在江面上缓缓往对岸行进。
也不知行驶了多久,对岸再不见灯火,只听哐咚一声,小船震了震停了下来,这是靠岸了。
“二郎,乖宝,到地方了,慢慢站起来,别急,来,阿爷拉你们下船。”
黑暗中率先跳上岸的于成召,快速固定好小船后朝着孙子孙女伸手。
待到祖孙三人成功上岸,于成召把背上的包袱交给孙子,叮嘱他待在边上看顾好妹妹,自己则拉着固定小船的粗绳,小心翼翼的把小船藏进了岸边纠结盘虬的垂柳根下固定住,确定隐秘牢靠,于成召跳上岸边回到孩子们身边,接回包袱,一手牵起一个,祖孙三人再次上路。
头顶是毛毛月光,星子一闪一闪的,耳畔除了青蛙蝈蝈不知疲倦的叫唤外,就只有黑暗中朦胧山林里时不时传来老鸦呱,呱,呱的苍凉叫声。
沿着江边的羊肠红土小路,他们一直走啊走,心里没底的俩小孩终是忍不住。
于苏伸手扯了扯阿爷紧拉着自己的手。
于成召低头,“怎么啦,乖宝?”
“阿爷,我们到底要去哪?”
黑暗中,心跟着一直往下沉的于保家,听到妹妹的询问,他不由的顿住脚步看向亲爷,附和着妹妹的提问,“对啊阿爷,您到底要带我跟苏苏去哪里?”
去哪?
于成召眺望矗立在远处黑暗中的朦胧山脊,幽幽道:“等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阿爷!”,兄妹二人齐声抗议,于成召却避而不答,反倒是看着于苏问:“可是乖宝走累啦?不然阿爷抱你走?”
于苏急的想跺脚,“阿爷我不是累,我是……”
“呵呵呵,既然我们乖宝不累,那便继续走,我们可得快点了,瞧见前头的山没有?努把力,还得翻过那道山脊,路可不近呢。”。
面对自家阿爷的避而不答,转移话题,黑暗中于苏与自家二哥对视一眼,也只能任由自家阿爷牵着他们,朝着未知的前路继续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的于苏都感觉自己的小脚怕都不是自己的小脚了的时候,忽的,隐约中,他们听到前头一片漆黑的山湾湾里传来一阵犬吠,于成召忙松开拉着于保家的手,指着犬吠声声所在,“到了。”
于保家与于苏一听顿松口气,齐齐探头望向前方,不等他们看清楚情况,自家阿爷拉着他们又是一顿急走,不多时停便在了一处柴门篱笆院墙外,于苏就见他阿爷抬手袭向了面前的两扇破旧老木门。
哐哐哐,哐哐哐……
黑暗的夜里,犬吠声声本也没什么,村口老赵家的大黄是个爱吠的,每天晚上不叫几声都不算完,夜里碰到只老鼠,瞧见只黄鼠狼,它都要狂上一阵,村里人早就习以为常,所以今晚又叫唤上了,哪怕激烈,村里人还是该睡睡,连大黄的主人都懒得呵斥自家这爱拿耗子的狗子了,其他人更是不可能起来瞧一瞧,今夜大黄发疯到底所谓哪般。
院门内正屋,躺在床外侧的老齐氏睡的正香,猛地就被大黄的狂吠吵醒,被扰了清梦,老齐氏嘴里没好气的咒骂了句死狗,翻了個身继续又睡,人迷迷瞪瞪的正待入梦,结果一阵哐哐哐的敲门声响起,惹得老齐氏越发恼火。
人老了本就觉少,这还让不让人睡啦?
老齐氏巴掌不由一拍床沿,愤愤不平:“敲敲敲,敲什么敲,大半夜的不睡觉,脑壳坏掉了!”
诅咒了一声,老齐氏把薄被拉起,兜头盖住自己的脑袋准备继续梦周公,床内侧的老齐头却是被老妻拍床的声音吵醒,心里感慨老妻脾气怎么又涨,回头是不是得给她开一剂平心静气的方子叫她喝喝来着,外头的敲门声又起。
老齐头疑惑,“咦,这大晚上的,谁家来人了?”,才嘀咕着,紧接着他猛地意识到不对,“不对!怎么听着像是在敲我们家的门?”,说着老齐头赶紧去拉身畔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的老妻,“老婆子,老婆子,你听……”
“听什么听?”
被吵醒后再没法入睡,心情老不好的老齐氏被丈夫接二连三这么一拍,本身就憋着火的她简直不能忍,圆滚的身躯嚯一下坐起身来,没好气挥开丈夫作乱的手吼道:“睡觉!”
被老妻一凶,老齐头先是一噎,心里有点小怕怕,可侧耳倾听,外头敲门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