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弈眉着微皱,直视着叶雅茗,认真道:“你一直在制茶,这期间又去了一趟徽州,现在又要制茉莉花茶,实在太辛苦了。”
从徽州回来后,叶雅茗就投入到紧张的制茶中,没空管别的事。
陆观弈和齐霁在回来后就跟叶崇明商议了一番,最后由陆、齐二人分别出两个能干的管事,跟着叶鸿荣去徽州建茶楼、开垦茶园。
叶崇明不放心叶鸿荣,提拔了周祥为管事,让他跟着叶鸿荣一起去徽州,协助叶鸿荣办事之余,也起到监督的作用。一旦有什么不靠谱的行为,立刻派人来禀报于他。
叶鸿荣因私茶一事给家里惹了大祸,心里其实一直是很愧疚的。他很想做点事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当初叶雅茗肯带他出门,他心里也很感激。
这会儿得了这个差事,而且还有陆齐二人的管事对比着,不愿意丢叶家人的脸,做事自然尽心尽力,不辞辛苦,表现得相当不错。
叶雅茗在临安制完明前茶,教会了叶鸿盛制茶,看他到了能带徒弟的地步,便由关沧海父女跟着,乔装打扮着去了一趟徽州。
她找到了当地最好的茶树母株,指挥下人进行扦插,又写了扦插和种植方法给叶鸿荣,让他按上面的步骤对茶树进行护理。
她骑马而去,骑马而回,直奔目的地,比起正月里跟陆齐二人去徽州,用的时间快了一倍不止。
而为了不让人趁机在半路暗算于她,连叶老太太都不知道她在这期间去了一趟徽州,以为她一直呆在白藤县的茶园里制茶;茶园里的那些人,又以为她那段时间回了临安城家中。
陆观弈安排好徽州那边的事就回了京城,但徽州那边的管事会定期写信给他禀报情况。
因此叶雅茗来回奔波的事,他是知道的,才有了这么一说。
陆观弈说完,用略带玩笑的口吻对叶崇明道:“论理,你们叶家的事,无需我们外人多嘴。但叶姑娘本事大,对我们实在太重要了,叶老太爷你不能因为她能干,就逮着她一个人薅羊毛啊。”
不等叶崇明开口,叶雅茗就笑道:“我祖父也很心疼我,老劝我多歇歇。但时间不等人,我要把步伐放缓,一耽误就是一整年的收益。制龙井茶、扦插茶树、制茉莉花茶,这些又非我不可。至少今年我必须事事亲为。等明年把人培养起来就好了。”
碍于男女有别,没事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是很无礼的。平时陆观弈谈事,都是尽量避开目光的。
可这会儿,他趁着叶雅茗说话的功夫,仔细打量了她两眼,发现她神采奕奕,并没有疲惫、消瘦的情况,他这才放心。
“那还得注意歇息。”他道,“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这话放在往时,叶雅茗不会多想。毕竟在双方合作的生意中,她的作用实在是太重要了,尤其是她刚还说她会制许许多多的特色茶后。
可知道了陆观弈的心思,叶雅茗还是感觉到了他这话里潜藏着的关切。
叶崇明没多想,连连道:“对对,多歇歇。我总劝她多歇歇,这孩子总是不听,倔得很。”
叶雅茗想要挥散陆观弈那话里带出的一点点怪异气氛,转移话题问道:“你们在京城的事忙完了吗?”
提起京城,陆观弈嘴角微噙着的笑意就没了。
他严肃起来:“我们赶回临安,是有事跟你们说。”
说着,他看了齐霁一眼。
陆观弈不怎么爱说话,齐霁却有些话唠。因为这性格差异,两人打小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即长篇大论的话都由齐霁来说。
齐霁就把孟呈炜的事跟叶崇明和叶雅茗说了。
叶崇明听说孟呈炜出狱后,不想着反省自身,重新作人,反而又算计起叶雅茗的婚事来,挑的还是江五公子那样的人,他气得浑身发抖。
“混账,畜生。他们要害我们一家男子的性命,然后坐了牢,这是因果报应。他出狱后不知反思,还想害人,简直是丧尽天良。”
陆观弈和齐霁就坐在叶崇明、叶雅茗的对面,两人的反应陆、齐二人看得清清楚楚。
叶崇明听了这事后破口大骂、情绪激动。但他这样,除了宣泄自己的不满外,对于事情毫无益处。
而叶雅茗听了后只是眉头轻轻蹙起,便沉入了思考之中。
她显然是在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你打算怎么办?”陆观弈凝视着叶雅茗,问道。
叶雅茗偏过头,微耸了一下肩,道:“找个人马上成亲,便可解决这个问题。英国公府再势大,也不能青天白日下枉顾律法。如果我没成亲,他们能有诸多手段让我答应这门亲事;可如果我成亲了,他们就没办法了。”
“毕竟,江五公子的前两任妻子的娘家,都在虎视眈眈,找机会将英国公府拉下地狱。故而英国公府的手段只能使在暗处,不能使在明处。”
“那孟家呢?咱们就这么白白让孟家欺负吗?”叶崇明恨恨道。
“孟家……”叶雅茗笑了笑,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没有说话。
当初把孟呈炜送去流放,她就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孟呈炜回京后,必然还有一波报复。
故而从徽州回来后,她就让方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