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饭是在堂屋那边吃的,热热闹闹的,谁都没提糟心事。
白氏不稀罕乔明丽,却很稀罕于氏生的这对双生子,吃了晚饭哄着两个孙子跟她玩,两孩子人不大,也不认生,跟白氏咿呀呀的笑着,惹得白氏极为开心。
听说罗氏又有了身子,白氏便道:“你这一胎要也是生双生子就好啦。”
“哪有那么容易!”罗氏失笑。
白氏道:“是不容易,要是容易的话,双生子还那么招人稀罕?”
说罢又亲了亲怀里抱着的乔明铎,简直是爱不释手。
于氏问起村子里的事情来。
白氏道:“村子里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外乎是哪家添了丁谁家娶了新媳妇呗。里正家的彩虹前几个儿出嫁了,嫁的是河坝村的黎家。黎家那小子听说也在读书,不知道能不能读出个名堂来。”说着还看了一眼慕绾绾:“当初陈彩虹一心就想嫁咱们明渊,明渊娶了媳妇之后,她拖了两年,看这个相那个都是不成,现在岁数拖大了,才压不住爹娘说的亲事。”
慕绾绾一愣。
村子里的陈彩虹?
她失笑,是有这么个印象。陈彩虹是下河村的村花,当初自己刚刚嫁到下河村来的时候,她还拦住自己说话,说自己长得丑配不上乔明渊,那时候她就看出陈彩虹对明渊的心思,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姑娘还实心眼的等着呢!
等着有什么用?明渊又不兴纳妾的!
于氏道:“那丫头也是倔强!”
“嘿,还不是看咱们明渊出息了!”说起村子里的事情,白氏显得很高兴,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老二媳妇你还记得以前跟咱们明渊订婚的那个王家不?”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于氏和罗氏均点了点头:“王家怎么了?”
“当初老三病重,咱们家赶着娶媳妇进门来冲喜,不是先跟王家商量婚事吗?”白氏口无遮挡,一股脑的全说了:“我跟你爹上门去跟王家议亲,王家一口咬定非要十两银子做聘礼,又说要咱们包他们家的席面,陪嫁什么的都没有,还说以后明渊成了婚,家得由他家女儿来当。我跟你爹气不过,就罢了这门婚事……哎哟,绾绾,你别介意我老婆子嘴巴碎,实在是……”
她说着,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乔明渊的媳妇在旁边坐着。
生怕让慕绾绾不高兴,她赶紧解释了一句,偏生又尴尬,不知该如何说。
慕绾绾眨巴着眼也好奇,听她说了一半,全然没想到自己身上,只觉得是听戏,便催促她:“阿奶,没关系的,要不是王家女儿罢了婚,我跟明渊还没缘分呢。你快说,后来怎么了?”
所以说女人家的天性都是好八卦,哪怕慕绾绾是个现代高知识分子,还是不能免俗。
这可是乔明渊的八卦呢!
她可感兴趣了!
白氏见她没气性,很快就笑道:“我们罢了婚事,张罗着替明渊将你娶进门来。自打绾绾来了咱们家,眼见着日子越过越红火,明渊也从一个穷小子一步步熬出了头,如今俨然是举人老爷了,跟当初没法比。我那天去了一趟河口村,才听说我们家才退了婚,转头王家就将女儿嫁到了河坝村张家去了,做张家大房的媳妇。”
“河坝村张家?是院子很大的那个张家吗?”罗氏有些印象。
白氏点头:“就是那个张家!河口村的人都说,当初王家跟张家早就说好了,这才故意找了个理由逼着咱们家退亲。王家说了,咱们乔家面儿光,表面看起来不错,内地里一团糟,女儿嫁过来是吃苦的命,享不到什么福的。这个我也认,当初咱们家因为大房是手头吃紧,可他们还编排明渊,说明渊个子小一看就是下不了力气的,要不了几年就得劳累死要女儿守活寡,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他们还说明渊什么了?”慕绾绾在一旁插话。
“嘿,能说什么?说明渊没娘,就一个瘸子爹,说不定是克家里人!你说难听不难听?”白氏气愤:“他们看好河坝村的张家,说张家田地多,嫁过去就是做大房媳妇,以后是掌家人,吃穿不愁。王家女儿自己都看不上咱们明渊,亏得我说怎么定亲那么多年,从来不来咱们家里走动。”
“娘……”于氏瞥了她一眼:“这都是旧事,还提她做什么!”
罗氏则更直接:“王家现在不好?”
“好?这种捧高踩低的怎么能好?”白氏哼了一声:“王家分家了!”
时下都说父母在不分家,若没站得住脚的理由,分家视为大不孝。
这话让于氏和罗氏双双一愣。
“怎么会?王家不是一向和睦吗?”
“还得从王家那姑娘说起呀。”白氏便当说个故事给两个儿媳妇解闷。
王家三个儿子,就得了一个姑娘,对这个姑娘一直是宝贝得紧。这头毁了跟乔家的婚约,转头就将女儿嫁到了河坝村张家去。
殊不知他们看不上乔明渊,那张家大儿子连乔明渊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那就是个表面看着好、内里都坏透了的家伙,因张家有些余粮,平日里手头宽裕,对大儿子一向很疼爱,宠得有些没边。
王家女儿嫁到张家,跟丈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