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来的。
萍姑不大看得懂书法,只觉得姑娘不愧是状元之女,身上总有他几分影子,是旁人夺也夺不去的。
只是……
“姑娘不去寻公子么?”
谭江月不答反问,“萍姑,你说年
年为何要离开?人对血脉亲人,不该有天生的归属感么?何况他如今过得并不好。”
“这……我有一个猜想。”萍姑叹了口气,“公子定是瞧姑娘你处境不算好,不想拖累你。”
谭江月眼睫一颤,半响说不出话来。
笔尖也顿在空中,墨点啪嗒落在纸面上,这字算是毁了。
她想说,光明的未来他们可以一起去挣,但他不告而别,是让本就所剩无多的她再一次失去。
可是该听的那个人不在这里。
“姑娘,听说那个书铺还弄了个七日考核制,卖书卖得好的人才能留下来,那个猪肉铺的儿子今儿拉了一帮子猪肉铺的客人去买书……”
闻言,谭江月立马搁笔,“走。”
另一边,猪肉铺的儿子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帮子吵吵嚷嚷要去猪肉铺凭书换肉的人,擦了擦额际的汗,再看穆渊那边冷冷清清的,瞬间得意起来,“哎,你那儿怎么没人呐?”
穆渊没理他,猪肉铺儿子不大高兴地撇了撇嘴。
“哎?又来一客人。”两人一并望去,只见门口进来个头戴帷帽的白衣姑娘,虽看不清长相,但瞧她身形纤弱像是要融在雪里似的,扶着帷帽的手白皙娇嫩,便知她年纪不大,且是个有钱的主。
猪肉铺儿子遂殷勤地迎上来,“贵客,您要看什么书?”那姑娘却只摇头。
“哎姑娘,您只管说,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书。”
可她又摇头,伸出纤细的手指来,点了点穆渊。
顿时,猪肉铺儿子给她下了个评价:一个傲慢孤僻还没眼光的哑巴。
此时穆渊走上前,“这位贵客……”他微微弯着腰,却嗅到了她身上浅淡的香气。
他认得那香,于是口中的话也顿了顿。
这位头戴帷帽的贵客当真出手阔绰,纤细的指头轻点,选了好些书,且不拘口味,四书五经、奇门遁甲、话本碑帖兼而有之,直看得一旁的猪肉铺儿子眼珠子也要瞪出来。
谭江月还要再买,穆渊却笑着阻了,“这位贵客,等您看得差不多了再来寻我,您喜爱的书我给您留意着。”
谭江月眨了眨眼,担心坚持下去他会起疑,当真将这些书装上马车走了。
“你完了我告诉你!”那猪肉铺儿子指着他,指尖颤啊颤,“竟然把银子往外头赶,掌柜的要是知道了岂能留你!”
他像是得了把柄一般。
谁知这个浑身气质像出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公子一般的人竟抱臂倚在书柜旁,小巧的下巴微微一抬,嘴角也勾起来,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证据呢?”
那人果真噎了下,却觉得穆渊不似先前那般冷淡又无趣了。
而穆渊嘴角笑意未收,面朝门口,目光追随着那道离去的背影。
回了府的谭江月忧愁啊,翻了两页书,心里全是对弟弟的担心,他怎么那样老实呢,上门的买卖都拦着,还替客人的荷包着想不成?
这么老实,可怎么放心
让他在外边儿待着?
……
要说猪肉铺老板也是个宠儿子的,眼瞅着儿子要输了,立马又号召前来卖肉的客人先去买几本书做一做文化人再说,没有文化的客人猪肉铺概不接待。
这古怪要求却没吓走客人,生意反倒越发好了。只因那猪肉铺老板朱富贵为了此事实在让利让得厉害,买一本书,兑一斤猪肉。
于是客人们纷纷去书铺买那朝廷印制的《令安新律百姓篇》,价钱比一斤猪肉要
便宜,划算着呢。
猪肉铺的客人持续发力,谭江月也不遑多让。
连书铺掌柜都晓得近日有个出手十分阔绰的哑姑娘,各类善本、珍本、孤本,什么贵买什么。
说起来,几天下来最开心的便是他了,可谓坐着数钱。
最后一日,赛事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谭江月又来了,她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隔着帷帽之下的两层白纱看穆渊,隐约看见他好像在笑。
他的姿态好似比在谭府时要自在一些。
“贵客,您里边请。”穆渊领着她往里走,话里带了点笑意,“之前的书都看完了?”
谭江月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立时反应过来,两只小手就这么意义不明地比划。
“您是说,还有些没看完,不过听说最近新到了几册碑帖,想来瞧瞧?”
谭江月也不明白他怎么解读出来这么丰富的含义,不过不妨碍她连连点头。
“好,碑帖在二楼,我带您去。”
一旁的猪肉铺儿子竖着耳朵听到这里,立时插嘴道,“怎么能自称我?要说‘小的’!”
“我知道了。”
“你还‘我’!”
谭江月听了这几句,竟觉得弟弟并不讨厌这个猪肉铺的儿子,若是讨厌,他定一句话也不会与人说。
二楼比下头狭窄些,两排大书架之间也不很透光,显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