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寄托了她青春期乃至现在所有的情感。
梁晚晚对于这画册的重视度是铃铛都知道一定不可以碰的程度。
所以梁晚晚也没在意,回家以后随手将外套扔在沙发上就去看邱姿敏。
邱姿敏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坐在床上病恹恹的,脸色苍白,整个人都老了许多。
梁晚晚坐在床边安慰她,听到的也是老一套,说梁适太会蛊惑人心,她的两个哥哥全向着她,这会儿闹得这个家里鸡飞狗跳的,她当初真的不该把梁适捡回来。
而对梁晚晚的劝告也和以前一样,远离梁适,不要跟那种人厮混。
梁晚晚嘴笨,不太会说话,性格也闷,在家里做习惯了透明人。
她不似梁适那样张扬,尽得邱姿敏宠爱,所以做什么都可以。
而邱姿敏最常和她说的几句话就是,你别和你姐比,也别学她,离她远点。
梁晚晚不敢忤逆邱姿敏,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思,所以平常尽量不和梁适说话,尤其她本来就是和这个家里的人不常说话的,她跟大家同处一个空间里,时常被遗忘。
她已经习惯了。
但只要是人听见邱姿敏那样的话就会不舒服,所以梁晚晚在上大学以后就不常回来了。
她宁愿去学校里做透明人,也不愿意在家做透明人。
梁晚晚倒是知道哥哥姐姐们都蛮好的。
两个哥哥年纪比她大许多,虽对她也照拂,却不如梁适。
她的初中就和梁适学校离得不远,当初梁适就开始做混蛋了。
但梁晚晚作为她妹妹,并没有像她那么厉害,反倒是常在学校里被人孤立。
梁适曾和她说过,“也可能是你在孤立整个世界。”
梁晚晚就是人们常说的钝感力强,所以对于邱姿敏的话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叮嘱她好好休息。
因为明天还有早课,所以梁晚晚回房间收拾完东西就要离开,下楼要去穿外套时发现找不到了。
她吓得要死,喊了好几个佣人也不知道,然后就见梁欣然笑着问她:“你是在找回来时穿的那件吗?我看到上边溅了泥点就拿去洗了,新的给你放在沙发上了。”
梁晚晚当时就快崩溃了,她赶紧跑去洗衣机前,差点就去徒手捞衣服。
梁欣然把洗衣机按了暂停,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梁晚晚根本顾不上搭理她,从洗衣机里拿出自己的外套,却发现那些便签都浸了水,本就是放了好几年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质量?
没有泡烂完就是最好的结果。
但那是陈眠的画册啊。
梁晚晚每天晚上都会将其放在枕边,倾注了她日日夜夜希望的东西。
现在就轻而易举地没了。
梁晚晚看着她吼道:“你为什么要碰我东西?”
一向沉默木讷寡言的四小姐突然爆发,把佣人们也吓了一跳。
而梁欣然站在她面前,讷讷地张了张嘴,随后道:“我……看到你衣服脏了,就想帮你的,正好上次和……和妈逛街,看到了一件适合你的衣服,我想看你穿漂亮衣服。”
“那你洗衣服前为什么不掏兜?”梁晚晚质问。
梁欣然讷讷:“我……我忘了。”
她表情无辜,看得人心里恼火。
梁晚晚看着自己手里的画册,各种情绪都堆叠在心头,她咬咬牙,想到还躺在床上病恹恹的邱姿敏,便打算咽下这口气。
可没想到梁欣然说:“这……这个东西很重要吗?对不起晚晚,我赔你一个吧。”
话音刚落,梁晚晚便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家里响起,惊呆了所有佣人。
这……还是原来那个木讷的四小姐?
梁晚晚气得说:“你赔不起!”
说完以后就跑了。
梁晚晚胆子小,不敢留下来面对邱姿敏的怒火。
就连大哥二哥也搬走了,她在那个家里要是和梁欣然争执起来,受委屈的一定是她。
若是放在平常也就算了,但现在陈眠的画册被毁了,她不想再听任何一句。
梁适听完梁晚晚的话,无奈叹了口气。
外头的雨下小了,梁适坐在车里,让梁晚晚在桥上等自己。
她和许清竹开车赶回家。
等挂断电话以后,梁适感慨道:“没想到晚晚竟然会动手。”
“被弄坏了最喜欢的东西。”许清竹说:“是会这样的。”
梁适下意识问:“那你最喜欢什么?”
在说话的时候,她顺势打开了车载播放音乐,许清竹的声音和前奏声堆叠在一起。
梁适没听清,又问:“你说什么?”
许清竹刚才的那个“你”字,换成了其他答案,“最喜欢……”
她顿了顿,轻笑一声,似是想到了美好的回忆,声音都变温柔:“小时候的一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