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满腹心事的几人没心情赏玩,蔫儿哒哒的坐在枯井旁,望着井底慢悠悠流出的水,问出关键性问题:“二师兄,按这样的速度,我们几时能到妖界?”
微澜朝井里看去,缓缓直起身,耸了耸肩,坦言道:“不知道,只听过这方法,我从来没试过。”
“什么?”墨白炸毛了,无能狂怒得拽着微澜的儿衣角,咆哮道:“你不早说?痴等三天,有这闲工夫,不早就进妖界了?”
微澜嗤笑一声,没说话,眼神里满是鄙夷。笑话,能这么轻易进妖界,神族不来踏平妖界?
炮仗似的计蒙被点燃,撸起袖子就想开干,“笑啥呢?有什么可笑的?咋滴,你能耐呗?没办法就没办法,糊弄人有意思吗?”
要不是她妖元受损,没法碎空而去,还用得着不靠谱的微澜?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宁甯二话不说跳进井里,吵闹不休的几人慌忙扑过来,看到宁甯安然无恙的站在井底,精气神都被抽掉,绵软无力的坐在井边。
微澜擦着冷汗,嗔怪得瞪了眼秋晚落:“师尊,你也不拦着点儿。”
“怕什么?有我看着,小甯不会出事。”
见秋晚落自信放光芒,微澜无语得闭上嘴,实在不想理会人设多变的秋晚落,嗐,就一眼没盯住,他成展屏的孔雀,恨不得亮出风骚的羽毛。
“乖宝,你干什么?快上来。”
宁甯:“想看用手挖,会不会快点。”
说着,她一铁锹挖下去,细小的水流成泄了洪的水闸,汹涌得喷出水柱。
挂着嘲讽笑容的微澜,脸色微僵,惊讶得望着上涨的水井,暗忖,原来还有这招,咋没人想到呢?
误打误撞打开妖界大门的宁甯,还来不及开心,便被洪流卷进去,起起伏伏几下,洪流没过头顶,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噗通几声,井边站着的几人没了,那凌乱的脚印很能说明问题。
洪流温柔得包裹住宁甯,手腕上的玛瑙串散发着微光,悄无声息得调动着洪流,带着无尽的思念,送到一处世外桃源。
一道羸弱的身影站在春风袭人的桃林里,毛色润泽的大氅披在肩头,用一根素簪固定长长的黑发,行走间说不出的灵动,让人有一探真容的欲望。
他微微俯下身,望着不断翻滚水泡的湖面,眉头皱紧了些,白皙的指尖刚触碰水面,浑身湿透的宁甯破水而出,秀发黏在脸上,平添一丝脆弱。
眼瞅着宁甯往水下坠去,他慌忙握住宁甯的手腕,被平整光滑的玛瑙串划破手指,鲜血涌出,被玛瑙串吸走。
刺痛带来的新奇体验,让他瞪圆了眼睛,看向被水流击晕的宁甯,轻松提溜到草地上,指尖戳着她的脸颊,犹豫一秒,把她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吐出腹中积水的宁甯,半掀开眼帘,涣散的瞳孔凝在他的脸上,渐渐聚焦,她轻唤藏在心底的名字,他无动于衷得凑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傻乎乎得推搡着宁甯,“你在说什么?大点儿声,我听不清。”
话音未落,宁甯陷进无尽的黑暗,小手拽住他的衣袍,指节都拽白了,他扯不开宁甯的手,懒洋洋得席地而坐,拧着她的脸颊,说道:“小没良心的,恩将仇报了?拽着我的衣袍,我怎么把你报进屋?还是说,你想露天席地……”
嘴嗨半天,也没人搭理,他兴致缺缺得扛起宁甯,朝着桃林里的小木屋走去,不断下滑娇躯被无情上颠,他一脚踹开房门,指尖微抬,肩上的宁甯飞向床铺,空中转体时,湿濡的衣服被褪得一干二净,温暖舒适的锦被裹紧不着寸缕的宁甯,纱帐被放下,他抬脚往外走,想起湿着头发睡觉会得头痛,打了个响指,瞬间烘干宁甯的湿法。
他坐在屋前的秋千上,荡悠着大长腿,微风吹拂他的长发,落寞得神色浮现眼底,望着天上那道裂痕,郁闷得想着,他究竟什么时候能离开?他不想老死在这个鬼地方,爷爷究竟什么时候能来?
他好无聊,好想有人陪他玩。
妖界。
呛水的墨白咳嗽连连,擤着生疼的鼻子,瓮声瓮气说道:“小宁甯呢?怎么没看到她?”
闻言,狂挤身上水流的几人,停下动作,迷茫得视线搜索一下,瞬间紧张起来。
“小甯?小甯?”
“乖宝,你在哪儿?听到回答一声。”
微澜捂住秋晚落的嘴,整个人贴在墙上,朝其余几人竖起手指,紧接着,一道呵斥声传来,“谁?谁在那儿?”
“兴许是风吹过的声音,你不要大惊小怪的。”
“可是,我真听到……”
“走,走,走,喝酒去。”
交谈声渐渐远离,微澜警惕得往上看,和硕大的猫眼对上,微芒划过,猫眼仿佛没看到他一样,慢悠悠得收回去。
几人松了口气。
“妖界不是想象的那样简单,有什么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招来杀身之祸,没人能救得了。”微澜语重心长说道。
稍有不慎便扯头骂街的几人,很有默契得闭嘴不谈,老实巴交跟在微澜身后,“可…可是小宁甯不见了……”
“行了,先找个地方安顿,再找小甯,这样也不用夜宿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