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祖母身体康健,孙女儿就放心了。”
苏柒若最近遇到了件棘手的事情,所以才一直忙着没有出宫,却又怕老太傅担心,不敢告诉她。
“我到底是年纪大了,帮不了你什么,却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你只管好好替皇上办事就是,也不枉先皇这样信任伱。”
苏老太傅一生什么事儿没见过,想念苏柒若是真,迟迟不见她归家,其实更多的是担忧。
若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凭着她孙女儿的本事又怎会如此费心。
“孙女儿自会为国尽忠,只是不能在祖母面前尽孝,心中有愧。”
苏柒若这话发自肺腑,祖母已经六十有余,这在医疗不发达的古代已然算是高寿,她实在不知老太太还能陪她几年。
“你能想着回来看看我,就够了。”
苏老太傅满足地笑着,她固然桃李满天下,可有个这样的孙女儿,才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若不然祖母也随孙女儿去宫里住些时日吧,宫中有太医在,每日为您请安诊脉也方便许多。”
苏柒若一直都想将老太傅接进宫里去,可她就是不肯。
果不其然,这一次苏老太傅又拒绝了。
“我这把老骨头就不折腾了,新帝年幼,身边离不得你,你好好辅佐皇上就是,无需记挂我。”
苏老太傅心如明镜,虽然苏柒若如今以帝师之姿替小皇帝管着朝堂,可到底还是有人不服气,暗中会给她使绊子。
若是自己也跟着住进宫中,那些人便更是有了诋毁苏家狼子野心的借口,到时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已然帮不了这孩子什么,便只能尽量减少些麻烦,多替她筹谋几分。
“是,孙女儿谨记祖母教诲。”
苏柒若其实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所以也不强求。
祖孙二人又说了些朝中之事,也没避着楚陌言。
楚陌言就乖巧地坐在苏柒若身边,吃着刘姑姑端来的蜜饯果子,心里甜滋滋的。
见老太傅面有疲色,苏柒若才起身道:“祖母先歇歇,孙女儿带九殿下在府中逛逛,待陪您用过晚膳再回宫。”
“也好,你们去吧!”
苏老太傅的确有些坐不住了,便点点头道。
“孙女儿告辞。”
苏柒若躬身告辞,楚陌言也赶忙起身朝苏老太傅行了一礼。
看着苏柒若离去的背影,老太傅幽幽叹了口气。
“你说,可是我错了?或许,当初我就不该答应先皇那个要求,不然阿若她也不会这么累。”
“小主子心怀天下,这也是她心甘情愿的,不怪您。”
刘姑姑立在苏老太傅身侧,轻声劝道。
“唉!这孩子这几日是遇到麻烦了,她怕我担心,不愿告诉我,可我也不是一无所知。”
“主子的意思是说云王余孽?”
“那云王当初说是死了,可谁都没瞧见她的尸体,如今先皇已经不在,新帝年幼,她若是还活着,这段时日定是要出来的。”
“可昨儿小主子还带皇上与几位皇子去了小青山,若是云王还活着,为何没趁机闹事儿呢?”
刘姑姑有些不解,皇上甚少出宫,昨日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除非是那云王傻才会不趁机动手,所以她总觉得是老太傅多虑了。
“许是她想闹,奈何出了意外。”
老太傅目光清明,她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昨日皇上一行人早早便回宫了的事情。
想来这意外打了云王一个措手不及,才没让她得逞。
刘姑姑还是有些不懂自家主子的意思,见主子不愿多说,她也没敢多问。
苏柒若带着楚陌言从老太傅的院子里出来便去了后园,后园里有个秋千,还是她幼时她母亲亲手为她做的。
后来母亲过世,为避免触景生情,她便甚少过来了。
苏柒若看着诗情和画意陪楚陌言荡秋千,陪他一起捉蝈蝈,陪他一起捉迷藏,紧锁了几日的眉头总算松了些。
笑容果然是会感染人的,尤其是少年人脸上纯洁的笑,不含半分杂质。
苏柒若忽然发现,她养着小皇帝和楚陌言的感觉竟然有些不一样。
那种微妙的差别越来越明显,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何。
少年忽然回头,见自己最在乎的人正笑着望过来,也回给她一个微笑,在春日的阳光下,笑得苏柒若的心都软了。
那颗孤寂的心似乎有了些温度,连带着往日冰冷的眸子里都多了几分温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远离了皇宫,楚陌言心里没了顾忌,整个人都与以前不一样了。
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后园里,负责后园的侍儿们好似都被感染了,心情都好了不少。
苏府一向安静,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时候。
用过晚膳,天就快黑了,苏柒若也不再多留,便带着楚陌言准备回宫。
相比于苏柒若的淡然,楚陌言却是极为不舍。
苏府是太傅的家,太傅家里的长辈和下人都很好。
他们不会欺负他,不会瞧不起他,待他和太傅一样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