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若一直以为,她回京后的这一次历练,注定是为了拯救纪家。
“姐姐……”
纪念初懵懵懂懂地听着祖父和姐姐的对话,忍不住开口唤道。
苏柒若将纪念初叫到身前,掏出从徐阳城给他带回来的礼物,小家伙喜得睫毛一颤,两个小梨涡愈发可爱。
纪老爷子看着小孙儿手里捧着的那一小盆兰,忽然又红了眸子。
“多谢殿下。”
那兰是纪念初的父亲生前种着的,纪府被洗劫一空,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剩下,唯有这兰活了下来。
送给纪念初,便全当是留个念想吧!
天色渐暗,苏柒若提了包东西便出了府。
隐在暗处的暗卫们早已习以为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顾南墨伏在榻边正缝着什么,时而丈量,时而裁剪,认真极了。
苏柒若斜靠在门口,勾唇看着少年认真的模样儿,忍不住轻笑出声。
顾南墨一惊,这才发现屋内进了人。
一张清绝的小脸上布满惊慌,在回过头来看清那人时,惊慌又转变为欣喜,溢满了那双晶莹的眸子。
“你回来了。”
少年激动地走上前去,还未缓过神来,便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般着急投怀送抱,可是想我了?”
苏柒若顺手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双手抱着顾南墨将人紧紧箍在怀中。
她出去这段时日倒是给他送过几封信,只是回来的匆忙,又急着赶路,便没再与他联系。
顾南墨耳尖儿一红,垂眸看着她的衣襟,头也不敢抬,却没否认她的话。
他是想她了,很想很想。
白日里眼前都是她的身影,夜里梦中也都是她的温润模样儿。
她是個有脾气的,却独独待他极好,顾南墨一直都知道。
“我也很想你啊,我的小夫君。”
红唇隐在他有些发凉的唇上,怀里的人睫毛颤了颤,却也没舍得推开她。
以往二人也有过亲近的时候,可她这般亲他,却还是
顾南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感觉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好像飘在云端似的。
“这是给我做的衣裳吗?”
放开顾南墨,苏柒若才看清他之前忙碌裁剪的是一件女人的衣裳。
顾南墨不喜欢顾才棋,断然不会为她亲手做衣裳,所以就只能是为自己做的了。
顾南墨轻轻抿了抿唇,羞涩地点点头。
“其实,你不必这般辛苦的。”
苏柒若搓了搓顾南墨的指尖,见他面色如常,她才放下心来。
时常拿针定是会有扎到手的时候,她可不舍得自己的小夫君那般辛苦。
“不辛苦,是我心甘情愿的。”
顾南墨急忙摇了摇头,他之前只给她送过一套粗布衣的衣裳,如今有了好料子,自然是想重新为她做一套。
“南墨,我们成婚吧!”
早些成婚,早些把他娶回家,以安彼此的心。
腊月十二,宜嫁娶。
顺亲王世女迎娶顾家大公子为世女君,十里红妆,声势浩大,足以看出世女殿下对顾家公子的喜爱。
一袭大红色喜服的苏柒若骑在马上,脸上挂着掩也掩不住的笑,看得围观的百姓一阵恍惚。
大婚之夜,二人饮过交杯酒,顾南墨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坐在床上,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既期待又紧张。
苏柒若从怀里掏出三个用红绳系在一起的铜板,小心翼翼地挂在床头。
顾南墨一怔,讷讷道:“这……是要做什么?”
他没听教养公公说新婚夜还有挂铜板的习俗啊,难道是他忘记了?
苏柒若轻轻抚着那三个铜板,回眸一笑。
“你用三文钱买了个能文能武的妻主,可觉得赚了?”
顾南墨一瞬间便明白过来,低低笑出声道:“嗯,赚大了。”
若知道缘分这么奇妙,他当初应该多绣两个帕子,多给她几个铜板才是。
省得她揣着这三个铜板还饿着肚子,连个素包子都不舍得买。
世人都说是顾府公子走了狗屎运才能嫁到顺亲王府去,可只有苏柒若知道,这份感情明明是她主动求来的。
若不是当初的刻意接近,骄傲如顾南墨,又怎会嫁给陌生的她?
如今,她总算得偿所愿,也定会护他余生无恙。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次年三月,选秀在即,后宫却传来喜讯。
皇上大喜,大臣们再也不能拿皇上无后之事逼迫她选秀,所以又将选秀推迟三年。
皇长女百日宴时,顺亲王府同时传来喜讯,世女君有喜,双福临门。
听闻小世女诞生时,被她母亲在手腕儿上绑了一根红绳,红绳上系着一个铜板,世人好奇,世女殿下却只说这代表了他们妻夫对女儿的宠爱,并无他意。
顾南墨却心知肚明,她分明是想说,孩子便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她许过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以子为证,许他心安。
只愿君似我,定不负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