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顾才棋惊诧出声,她本就是最后才从宫里出来的,路上已经没有了旁的府邸的马车,那这宫侍便是来给他们送东西来了?
小宫侍气喘吁吁地将檀木箱子托举到头顶,恭敬道:“这是世女殿下送给顾公子的,殿下说希望顾公子能喜欢。”
坐在马车内的顾南墨身子一僵,没忍住抬头朝外看去,却也只能看见那箱子的颜色,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但见那瘦小的宫侍能双手托举至此,想来应该也不是很重。
顾才棋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忙命人将那箱子接过,朝那小宫侍道:“有劳小哥儿跑这一趟,还请小哥儿替我儿谢过殿下。”
“顾大人客气了,奴告退。”
宫侍朝马车行了一礼,然后便回去复命了。
顾才棋欢喜地朝顾南墨道:“墨儿,快看看世女殿下又送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刘氏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既替儿子高兴,又忍不住会有些担心。
但他能够看得出来,儿子对那位世女殿下也是不一样的。
顾南墨犹豫了一瞬,然后才伸手去打开了那箱子。
入目的衣裳惊得几人都倒吸了一口气,饶是顾才棋见多识广,也是
顾南清强忍住心中的妒忌,疑惑道:“这是什么布料?怎么闪闪发光?”
顾南墨也不曾见过,只是觉得这衣裳十分好看。
他曾也送过她一件衣裳,她这算是回礼吗?
只是自己那件布衣裳并不值什么钱,眼前这套应该价值不菲吧?
顾才棋轻轻碰了碰那雪白的衣袖,喃喃道:“这是月笼纱,乃是去年西域进贡的最值钱的一样物件儿,不足半匹,却需要上千人数年才能织成,据说每一根丝线都来自于天山雪莲之茎丝,万金难求,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一件月笼纱衣。”
顾才棋也是在去年使臣来访时瞧过一眼,却不想竟被皇上做成了衣裳。
只是这衣裳难道不该是留给未来君后的吗?
怎么会被世女殿下拿来送给她的儿子了?
刘氏也没忍住碰了碰那纱衣,很快又收回手来。
“素闻那天山雪莲极为难寻,又十分珍贵,若是只去茎丝,得需要多少雪莲才能织成这一件衣裳啊!”
“所以他们才将这月笼纱作为贡品送到了皇上这儿,这套衣裳若是拿出去卖,可抵几座城池了。”
顾才棋轻轻叹了口气,她也是沾了儿子的光才能见到这般珍贵的东西,世女殿下出手可真大方。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皇上是真的很宠爱这位小殿下。
也不枉顺亲王将皇上抚养长大,皇上是个仁君,懂得感恩。
顾南墨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猜到了她出手便会不凡,却也没想过她一送就送了这么一个大礼。
这衣裳他穿不得也送不得,莫不是要他将之供起来?
刘氏轻轻抿了抿唇,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什么也没说。
顾才棋兴奋道:“既是世女殿下送的,那你就收起来,世女殿下待你好,你可莫要恃宠生娇才是,也莫要这般冷淡。”
世女殿下如此表示,再明白不过。
可顾才棋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这个不苟言笑的儿子,若是惹了世女殿下不快,岂不是要连累了整個顾家?
顾南墨轻轻合上箱子,没有应声。
“世女殿下真是好大的手笔。”
顾南清已经妒忌地说不出话来,顾南墨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就能得世女殿下青睐呢?
“你平日里也多像你哥哥学学,别整日里只知道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顾才棋不悦地瞪了顾南清一眼,这个儿子跟阮氏一样,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只是顾南清别的不行,模样儿却是真的不错。
若是顾南墨嫁去顺亲王府能把顾南清也带上,那他们顾府可就有两个儿子入了皇家了。
这般想着,顾才棋便决定抽空儿好好与顾南清说说,让他多与哥哥亲近亲近,日后在一起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是,母亲。”
顾南清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将顾南墨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他才懒得去学顾南墨呢!
整天拉着个脸,丑死了。
顾南墨只当是没听见那母子二人的话,一手抱着那两个装着白玉簪的盒子,一手挎着刘氏的手臂,轻轻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回到顾府,命人将那装着月笼纱衣的箱子送去了顾南墨的院子,顾才棋才笑着离开去了书房。
而刘氏却是留了下来,看着儿子满腹心事的模样儿,不由得有些担心。
“墨儿,世女殿下这是何意,你可看明白了?”
若是儿子不愿意,那应该尽早想办法的好。
顺亲王府不比寻常人家,等人家开了口他们再拒绝,那便是顾家得罪了皇家了。
顾南墨一怔,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刘氏幽幽道:“父亲是过来人,世女殿下这般待你,定是与旁人不同的。你若不愿,便该早些与她说明白,父亲瞧着那孩子品性极好,定不会逼迫于你。你若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