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把陛下当作是自家表弟,由此可见长孙无忌在家中谈及陛下时的态度。这是自取祸端。”
卫无双点头,“无能嫉妒,还跋扈不屑,当着陛下问话竟然也敢置之不理,武阳伯曾说天黄有雨,人狂有祸,我觉着长孙家狂的没边了。”
蒋涵点头。
她们不知道长孙无忌的狂,帝王携嫔妃上门恳求,当即封长孙无忌诸子高官厚禄,可长孙无忌顾左右而言他……
乐声起。
乐伎缓缓唱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武媚的嘴角微微翘起。
阿弟果然出手不凡!
这个开头堪称是精彩,让人回味无穷。
卫无双的鉴赏能力要差一些,就紧张的看着皇帝和皇后等人。
皇帝微笑,看不出什么来。
皇后木着脸,萧淑妃却意外的投入。
武昭仪看着微喜。
那就说明很好。
乐伎的声音提高了些,边上的杨艺竟然陶醉的跟着摇头晃脑。
这首诗让他如此沉醉吗?
卫无双倍感好奇。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和你相隔两处,恨不能有彩凤的双翼,飞到你的身边。我和你的心就像是那犀牛角一般,息息相通,再无分隔,融为一体。
呀!
卫无双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蒋涵也不禁微微叹息,“好诗!”
她的眼中多了惆怅之色,不知是否想起了在宫外的岁月。
这诗意简单直白,那相思之情却灼热。
宫人和内侍们都恨不能拍手叫好,胸中只觉得有热气蕴集着,几欲喷薄而出。
阿弟竟然写出了如此名句!
武媚目露异彩,看了长孙润一眼。
原来你压下阿弟的诗便是因为羡慕嫉妒恨?
小人!
贱人!
武媚的目光就像是刀,在长孙润的身上划过。
长孙润别过脸去,只觉得憋屈之极。
但……皇帝还没表态,如此还好。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北门类转蓬。”
离开你之后,什么事都无法让我打起精神。我在百骑进出,心绪也不在公事上,四处飘舞。
北门:先帝在时,以百骑分两番在北门长上,北门有一阵子也因此成了百骑的别称。
李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酣畅淋漓的一杯酒。
王皇后看了长孙润一眼,心想若是要压制贾平安,那便早些令杨艺不得去寻贾平安要诗。如今诗到手,歌曲在手,可见长孙润是编排好了才发现贾平安的诗出彩,这才出手压制。
蠢!
王皇后摇摇头。
长孙润正好看到了她的摇头,不禁有些羞恼。
可小贼的诗那么好,为何无人喝彩?
卫无双觉得不公平。
今日就是帝后和宫人同乐,就算是你喊一声好诗,皇帝也只会笑吟吟的点头。
她看看周围,才发现自己错了。
在这里的都是女官或是有头有脸的内侍,这些人都是老油条,早就看出了长孙润和皇帝,以及和武媚之间的那些不对劲,所以都闭眼享受,绝不出声。
大人物之间的恩怨,小身板离远些,变得躺枪。
卫无双心中不忿,“好诗!”
“彩!”
有人也憋不住了,大声叫好。
“彩!”
外面的人更多,都欢呼了起来。
有人在外面说道:“这等好诗为何先前不唱?”
长孙润木然看着虚空。
李治知晓他此刻心中憋屈,就问道:“下面是谁的诗?”
“陛下,还是武阳伯的。”
嗯?
竟然不止一首?
李治忍不住看了长孙润一眼,不禁有些小同情。
外面有人在嘀咕,“说是武阳伯得罪了太常寺的那人,故而他的诗被压了下去。”
乐声再起。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轰!
气氛一下就炸了!
若说前面的一首诗是诉说相思之情的顶尖之作,那么这两句堪称是在热烈的表白。
在见过你之后,其他女子再也无法入我的眼。
李治不禁看向了武媚,而武媚也偏头看向了他,瞬间一种温情越过这段距离,在二人的心**鸣着。
“这个武阳伯!”蒋涵揉揉眼睛。
这是那个小贼才将作的诗,他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卫无双的面色意外的灼红,脸上发烫。
她想起了贾平安以往逗弄自己的事儿,譬如说哄她,说她的肩头有东西,或是鬓角有东西……
此刻那些逗弄都化为情义,在她的脑海里定格,成为此生最美好的回忆。
蒋涵低声道:“你和苏荷都好福气。”
这等愿意为她们花心思作诗的男子,想来对她们也不会差。
卫无双嗯了一声。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