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有人敲门。
阿福一个翻滚就起来了,扭动着肥硕的屁股去开门。
大门虚掩着,阿福人立而起,一爪子拍去。房门反弹打开。
“阿福?”李敬业揉揉阿福的脑袋,“回头某给你带吃的。”
阿福一脸憨厚的模样,人见人爱。
“这是英国公家的李敬业。”贾平安介绍了一下,杨德利想到表弟竟然结识了这等人家的子弟,欢喜的道:“可吃过了?”
他这是客气话,可李敬业却坐下道:“没吃。”
“等着,某去做。”杨德利喜笑颜开的去做了一份饭菜来。
“多谢。”李敬业拿起筷子……
……
杨德利看着空荡荡的碗碟,脸颊抽搐着,“可……可吃饱了吗?千万别客气。”
李敬业实诚,“三分饱。”
看看他异于常人的身板,杨德利心痛如绞,“某再去做。”
这次是双份。
吃完后,李敬业赞道:“果真是美味。对了杨郎君,明日做什么菜?”
这话杨德利觉得有些耳熟,一想不就是老许的口头禅吗?
老许好歹还矜持一下,这个少年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铁憨憨。
但这个铁憨憨却有大用。
吃完饭,书房里,贾平安发散思维给李敬业讲解了一番……
“先前说过了,突厥、吐蕃和大唐三者之间的关系,这三者不可分裂开来分析,必须合在一起。有一处动,另外两处就会跟着变化……这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敬业点头,记录下这番话。
“兄长,你说实力是此消彼长,若是以后大唐的实力弱了,会是如何?”
贾平安指着桌子上的简易地图,“大唐若是被削弱了,吐蕃、六诏、契丹……这些都会成为大唐的心腹之患。”
李敬业讶然,“兄长,吐蕃确实强大,可契丹和六诏这般弱小,怎会成为大唐的对手?”
贾平安笑了笑,“什么叫做此消彼长?你弱了,旁人就会强。大唐若是弱小了,大唐之外的各方势力就会顺势整合,互相攻伐,最后剩下的一个无比强大……”
六诏,其中一部叫做南诏,南诏后来一统六诏,在大唐和吐蕃之间来回借势。大唐数次攻打,死伤惨重。
“兄长,契丹弱小,哪里敢和大唐龇牙?”李敬业无法理解这个。
“你看契丹弱小,那你来告诉某,高句丽以前可弱小?”
李敬业只觉得脑海里轰隆一声,欢喜的道:“是了,这是……时移世易!”
小子!
铁憨憨也开窍了。
贾平安很是欣慰。
李敬业看着地图,“今日契丹的弱小,是因为大唐的强大。若是大唐弱小,反过来就给了契丹崛起的机会。”
他起身拱手,感激的道:“这是宰相之学,兄长不以某愚钝而教授,更是不藏私,某定然不负兄长的厚望。”
这货若非是自负过了头,也不会被李勣冷遇多年,等李勣一去,他就成了撒欢的野马,最终死于自负。
贾平安淡淡的道:“某原先在华州时,得遇异人传授,这些只是一隅,明白吗?”
他的一身学识必须要找个说法。
原身在华州是无人靠近的臭狗屎,走到哪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也为他寻找借口提供了机会。
李敬业瞠目结舌,“还有别的?”
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会那么多学识。
可后世的教育方式就是这样啊!
那是个信息、学识爆炸的时代,加上贾师傅的各等阅历,若是全数弄出来,李敬业会疯。
“对了,某这里有个事。”贾平安决定考验一下这个小老弟,“杀人可敢?”
李敬业此刻心中全是钦佩,“怎么不敢?兄长只管说,某回头就取了他的人头来。”
这货真是莽啊!
“此事回头再说。”贾平安需要调查王琦那几个心腹的作息时间,寻找到合适的动手良机。
李敬业稍后回家。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十余男子,这些人拱手笑道:“见过小郎君。”
这些人都是随从,但他们的主人却大名鼎鼎。
书房里,桌子上摊开了地图。
李勣指着北面说道:“车鼻可汗在这一带游弋,麾下部族四散,这是不给我军一举击溃的机会。今日朝中说了,务必要击溃车鼻可汗,稳定北疆。”
他抬头,目光温润的看着众人,“诸位怎么看?”
一根粗大的手指头点在了车鼻可汗活动的地方,阔口大耳的梁建方说道:“车鼻可汗那个贱狗奴想四处游走,打的什么主意?狗娘养的,老夫觉着他是想让咱们觉着他就是一条野狗,四处乱跑的野狗,咱们去打了不划算,弄不好还会有损失。贱人!”
他抬头看着对面肌肤黝黑的苏定方,冷笑道:“老苏,你如何看?”
苏定方看了他一眼,“你也就这点眼光,难怪先帝不肯重用你!”
“草泥马!”梁建方一下就炸了,扑过来厮打。
李勣恍如未见,指着地图说道:“老程如何看?”